被满门抄斩的宠妃(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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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被当做男儿教养长大,兵农水利的书籍读过不知凡几。她被打入冷宫的那一月间,将周遭地势摸得透彻,时日一久,便看出有几处植被长势不同寻常。
她将密令刻在一条璎珞上,借沈太傅留下的人脉将消息传出宫外。璎珞兜兜转转,竟落到沈家曾经的一位门客手里。
那位门客胸中极有沟壑。他知此事事关重大,便寻了几名对旧主极忠佩的故吏门生,日夜钻研,解出了璎珞中暗藏的讯息。
沈家遍寻当年修筑密道的工匠后人,不知搭进去多少人力物力,才得了一份细致的密道地图。又有两名身量较为细矮的门客做了宫女扮相,按着地图对照密道地形,深挖年久堵塞之处,如是四次才走到冷宫庭院中。
密道年久失修,多处已然堵死,逃脱出宫却足够了。沈徽昭却只想借密道通往皇帝寝宫,手刃李成德,亲手为家族上百条人命报仇雪恨。
沈家无辜罹难,皇帝虽未下令夷灭九族,可问斩的问斩,抄没的抄没,已近乎满门屠绝。家恨极矣,她如何敢顾惜己身、苟全性命?
原主无力为沈家平反,又恐贸然弑君会污了父亲身后名声,进退狼跋,满心悲愤。
徽昭受其感召,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敛衣拜下,神色愈发诚恳,说道:“帝德不修,局势糜烂,国难家恨深重至此,徽昭虽生就女儿身,亦想为枉死的沈家众人,为天下黎庶略尽绵薄之力!”
那两名门客见她情状,早已将双眼熬红。左侧身量略高些的男子连忙将她扶起,再开口时嗓子都哑了:“大人对我等恩同再造,如今小姐有命,安敢推辞?”
另一名汉子亦慨声道:“韩丞但凭小姐吩咐!”
徽昭又细细问了府中境况,韩延韩丞兄弟二人具都一一答了。
沈家倾覆后,原先的府邸资产俱已被查封,家中仆从殆被诛绝,沈家原先的门客也大多如鸟兽散,各觅出路去了。
沈家主素来惜才。沈家最鼎盛时,正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沈太傅提拔恩识过的故吏门生遍布天下,数何以千计?
树倒猢狲散,食尽鸟投林。
一朝大厦倾颓,如今还肯留下来的不过将将百人。
韩延观徽昭情状,一桩桩问得极有条理。字字有的放矢,又暗藏锋芒,似大有为旧主平反,涤荡九州风气之意。
他暗暗点头,试探道:“小姐若为避祸隐居,大可往徐州去。徐州地丰物饶,又远离京城纷争,是极善的去处。”
“若欲静候时机为沈家平反,则当往梁州。沈家在梁州尚有些底蕴,汉川郡太守又曾是大人门生,心思清正,胸有沟壑,是极靠得住的。”
徽昭不答反问道:“先生以为,沈家此番无辜罹难,难道是皇帝一人之过?”
韩延韩丞面面相觑,一时语滞。
徽昭又道:“我父亲身为三朝元老,沈家更无过错,于士林坊间素有令名。若非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韩丞忽而冷笑一声,再开口时话中已带了三分激愤:”今上无能,竟使皇权日渐倾移于外戚!穆家子弟鳞集于朝,阴附者众。尚书、九卿皆出其门,管执枢机,朋党比周。有识之士敢怒而不敢言,偌大的朝廷,竟几乎要成了穆家的一言堂了!”
他这话说的实在放肆,韩延登时便变了脸色,厉声喝止道:“二弟!”
韩丞不再多言,面皮却早涨红了。
徽昭向韩丞施了一礼,方道:“外戚狂悖,奸人当道。徽昭既为沈家女,焉能偏安一隅,作壁上观?两位先生只管与沈家其余门客南下梁州,等待时机。只需另选两人护卫我左右,徽昭自有去处。”
韩丞性格急躁,不似哥哥稳重,闻言便忙说道:“小姐不随我等同行,万一途中遇险,岂不是……”
韩延暗暗计量,当是沈太傅生前有所考量,为女儿留了后路,又观徽昭言行,实在不像鲁莽妄为之辈,便狠狠瞪了弟弟一眼,道:“小姐自有打算,我等照做便是,安容你饶舌?”
徽昭嘱咐道:“先生到梁州后,务必让青壮年勤练刀兵,老幼妇孺也需时时健体。若遇上难以解决的麻烦,只管往汉川郡守府投奔邹郡守。我先前常听父亲说,邹师兄极重情义,你们若得他庇佑,我便再放心不过了。”
徽昭口中的师兄,正是汉川郡太守邹易。
梁州为邹易桑梓地。他未入仕前曾为沈太傅门生,虽入学较沈徽昭稍晚,却年长与她,故而原主一直执师兄礼称之。
韩延、韩丞观徽昭情状,知她必有计较,自无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