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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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细看之下,那丫头倒是有几分清丽,头发拿一根带子随意绑着,干净清爽,一双杏仁眼静若无人,动若赴的,清澈分明,长大了定然是个小美人。“你叫何名?”
“期生。”
“期笙?仙人吹笙期子来,碧桃花下应相待。可惜此处不见桃花,只有落魄冬景,与酸腐书生一个,恭迎姑娘。”
期生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知晓这是在奉承自己,被珍视的感觉让他心里泛甜,同时又慌乱得不知如何应付。
“不过,”温珣为难道,“我身边一向都是小厮,哪能让姑娘伺候我一个大男人。”
“小的是男的。”他忙澄清。
温珣笑开了,“为了留在我身边伺候,也难为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你换成小厮装扮,平日里在我身边研墨端茶便好,赶巧我身边有一个小厮归家养病去了。”
期生忙不迭行礼拜谢,“多谢少爷,小的一定好好干。”
正说着,一侍从过来,说是宁府的小姐找。
温珣叹了口气,提步出去见她。
宁小小在温夫人院子里紧张地踱步,见温珣出现,连忙拱手拜礼,“温公子可算来见我了。”
不待他开口,宁小小急道:“前些日子家父遭人陷害入狱,哥哥一口咬定是公子陷害的,几次来府上造事,小小为家兄道歉,还请公子原谅。”
“姑娘不必如此,我从未在意。”他虚扶起她。
宁小小眼眶发红,几欲泫泪,“如今哥哥与父亲一同入狱,不知生死,家母悲极,卧病在床。公子常伴圣驾,颇得圣眷,小小实在无法,还请公子救命。”说着跪了下去。
温珣忙阻止她,叹道:“非我相害,更非我不帮,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温某人微言轻,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这是实话,他一个还未入朝当官的公子哥儿,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去左右整个朝廷的政局。
不过就是,在托白蝶姑娘怂恿御史大夫之时,探听到对方也有此想法后,往这滚滚洪流中,投入一颗自己的小石子。
“公子当真要像他人一样,袖手旁观?”宁小小绝望地看着他。
“宁姑娘实在是为难在下。”温珣实在见不得女儿家落泪,细细为她拭去眼角凝出的泪珠,看看左右,小声为她分析其中暗箭。
“如今朝中大体分为两派,二皇子身后站着的皇后是萧家出身,她父亲萧乾为右相中书令十余年,深得陛下荣宠,手握‘衡文大权’,牢牢把控科举乃至选官,利用门生故旧,在朝中广树党羽,朝野上下勾结一片,对异己肆意打击揉捏,你可见过谁敢说句话?
“而你父亲,站的是虞将军一派,虞将军的女儿想必你也知晓,是生下七皇子的德贵妃。虞派多是行伍出身,朝中根基尚浅,敏觉不够。这次萧党发难,打得虞党措手不及,你父亲就算在武举一事上甚也未做,也只能沦为牺牲品。这是两党之争,更甚者,是二皇子和七皇子今后谁能笑到最后的夺嫡之争,没有你父亲,还会有其他人沦为阶下囚。”
宁小小愣了,她委实没想到其中利害关系。
“且陛下自己也有他的考量。如今边关战事已定,这些将领手握大小兵权装傻充愣,谁心中能顺气,不借机夺权,还待何时。”
“那、那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有先让你父兄认罪。”
“不行!”宁小小想也不想地拒绝。
温珣哀叫道:“傻丫头,你听我细细与你说。”
二人商议近一个时辰,宁小小这才与温珣拜别,温夫人送她出门后,拉着温珣的手就往屋里走。
“跟娘说实话,你俩是不是有意?”温夫人磕着瓜子揶揄道,“娘方才趴在墙头都看见了,你俩坐在石桌边头抵着头说悄悄话呢。”
温珣尴尬地咳嗽一声,神色扭捏,不知该如何接话。一旁的温玦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端着长兄如父的样子,“面相粗犷,言行粗鄙,无男女大防,不知羞耻。”
“哥,你怎能如此看待她,她是个好姑娘,我知晓。”温珣急道,“她是因家里的事,这才舍了面子来找我的。”
“她家如今惹得一身腥,你少沾。”温玦淡淡道。
温夫人可惜道:“宁小姐身材健硕,腰盘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样子,要是娶进门,准能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
“娘,你歇了这份心吧。” 温珣道,垂下眼,小声呢喃,“有没有孩子还是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