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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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都是清灵所为,还请阿兄消解疑虑,不要降罪无辜之人。”赵揽怔立原地许久,直到令婉以手巾拭去脸颊泪痕,他方叹了口气,安慰道:“莫哭了。”
令婉止住低泣,听赵揽又问:“温展鸿当真这样说?”
她点头,“温大郎行事实在荒唐,清灵又心仪隐秀,这才违逆阿兄意思,联络了他喜爱的妓子倚云,哄骗他逃出城。其实若说谋算蒙骗,清灵才是……”
赵揽抬手,“好了,你都这样说了,阿兄还能不遂你心愿吗?”
说罢,他冷冷看向仍然跪着的温容倚,“温卿请起吧。”
“你福气不错,此事原委既是这样,那朕便也不追责了。你好好待她,倘若清灵受委屈,朕定不饶你!”
温容倚垂首应是,与令婉一起退出了福宁殿。
裘孰之又引她与他去慈明殿见过宁太后,等到用过午膳,方才启程回温府。
甫一走进那条通往清规馆的幽径,令婉便独自向前,将温容倚抛在后头。
云旗讶然,前后看了看,温容倚对她道:“去吧,不用管我。”她这才急急追上令婉。
“砰”,门一关,令婉坐到榻上,双手捂住脸颊。
云旗坐到她身边,迟疑唤她:“姑娘……”
令婉倾身向前,拥着云旗,“吓死我了。”
云旗说到这来了气,一把拧了令婉手臂,“姑娘今天也太莽撞了!怎么能直直往刀上去,婢子才是吓死了!”
令婉沉默了好一阵,云旗也陪着她不说话,抚着她脊背安慰,犹豫着问道:“姑娘今日在福宁殿里说的……可是真心话?”
片刻后,她等来了回复。
“是。那天我是一个人去挂的鸳鸯牒,所以……没人知道我见过隐秀,也没人知道,‘来宾’根本就不是逾明。只不过,一直到隐秀揭了我的扇子,我才知道他身份,方才这句我说了谎。”
云旗叹气,摸摸她头发。
轻缓的叩门声响起,云旗一笑,松开令婉,“姑爷来了,婢子就先走了。”
令婉耳尖仍红着,有些窘迫地低头看脚尖,“等等……”
云旗却转身就走,“不等了——外头有人等着呢。”
她一打开门,温容倚果然立在外面,欠身朝她一礼,“多谢云旗姑娘。”
温容倚进来的时候,令婉仍背对着他,满怀纠结,又觉尴尬,只好绞着衣角,却怎么也无法忽视背后越来越近的清寒荔香。
他用的熏香很淡,是这两日与她同榻而眠,身上才沾了她常用的荔香。
“清灵。”
轻轻一声唤,令婉耳尖才褪去的热度又漫上来,听他沉默半晌,她又耐不住,嗔问,“你说话。”
温容倚无奈,“那你先转身,可以吗?”
令婉眼睛一闭,心想,话都说出去了,总要让他知道的。身子一转,对上他目光,几乎被摄进往昔姑苏烟雨,溺在清澈的水盈眼波里。
“什么姻缘树、什么鸳鸯牒,你当我信这个?要不是嬢嬢希望我挂上,希望我以后寻个好郎君,我才不来。”
十四岁的少女银红衣衫,如轻盈蝴蝶,是清寂山头惟一丽色。
令婉朝云旗抱怨,“姻缘树这么高,月老从树上看见一对男女,再去地下给她们牵线,不得累死?这都快看不见寒山寺了。”
云旗下巴朝边上一抬,“没呢,姑娘,您看那边还有一排禅房。应是清修弟子住的,与底下供人游玩观赏的不一样。”
专为姻缘树修筑的三十三重台阶已在视线之内,她顿住脚步,对云旗道:“你别去了,我一人挂就好。”
云旗听她的话,留在原地。
令婉手里握着一块空白玉牌,她心想,挂上去给嬢嬢个安心就好。
便是此时,阴了许久的天终于落下细密雨丝,春笋发、春花绽,因此春雨一场,并不沉郁,反倒因山色空蒙,添三分清新。
令婉走到三十三阶一半,高过寒山寺幽静禅房。
佛家圣地,一切自因缘而起,一念之间,令婉转头,看见了她今生的缘。
洁净僧袍、清致眉眼,他看见了她,朝她单手行佛礼。
他没有落发,不是真皈依,令婉心想。
许是姑苏烟色朦胧,她怡然醉于山水。
姻缘树下有常备的笔墨,于是“清池鸾动,应于来宾”便在她笔下流畅成文,再传到世人耳中,却成了惊天谬误。
五年,她嫁人、丧夫,又改嫁,原来果真有因缘。
令婉眨了眨眼睛,与福宁殿上作伪哭泣不同,这次她无意识地、真心地落下委屈的泪来。
“你竟不记得我?”
她直直看着温容倚,三分嗔怨。
“建业十四年,姑苏寒山寺,姻缘树前三十三重台阶,我回头看你,你向我行佛礼,你都不记得了?”
温容倚凝望她良久,久到令婉都想退缩,她移开目光,“罢了。”
话音未落,清寒荔香将她整个笼住,令婉全身一僵,在温容倚怀中无声泣泪。殿上对峙的惧意、坦白一切的委屈,她早已紧绷太久,只盼有一日将心底积压的郁气一扫而光。
“对不起。”温容倚拥着她,任她伸手环上腰间,轻轻拍她后背安慰。
令婉哭过一阵,慢慢平静下来,“没事,不是你的错。你见过千千万万人,我不应……强求你记得一个我。”
“但是清灵,”温容倚低头,珍视而慎重地看着她,“往事我不记得了,可现在,我是想与你好好做夫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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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温隐秀和长宁好好地回了温府,这……咱们要不要……”
刘遵半卧在榻上,手里攥着个瓷偶,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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