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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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房怎么了?又不是太子妃。”太子嘟囔着,解下腰上的酒壶继续猛灌。


    迟迟不大婚,也是太子的一个心结。这个时代讲究成家立业,没有成家,就不算是成人。可他都十六岁了。


    四爷眉心一皱。


    “给你一个机会,你快说,不说我走了。”马上要出征了,四爷要多和十三弟相处相处。


    太子笑的比哭得还难看,人朝墙上一靠,眼睛迷茫地看着天空。


    “为什么留下明珠?为什么要给凌普升职?”


    四爷眯眼,看着太子。


    老父亲和二哥这对父子,真真是……都念着对方,都深谙帝王之术,都觉得我对你没有私心,你却用帝王之术对我。


    四爷思及自己的十三弟,倍感庆幸和幸福。


    举着酒壶,灌了一口,一转身靠着墙仰头看天空,懒洋洋的姿势和语气:“老祖宗驾崩的时候,你劝说汗阿玛守孝九个月,汗阿玛生气。你是不是很委屈?你一心关心汗阿玛的身体,为什么汗阿玛要怀疑?”


    太子“呵呵”地笑,眼泪无声地流。


    “现在汗阿玛要出征,放心不下你,要在走之前将能做的事情都给你做好,他也是一心关心你,留下明珠,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你,给凌普升职也是为了你,你为什么要怀疑?”


    太子身体一僵,灌酒的动作停住,胳膊挂在半空中。


    四爷一摊手:“你看,就是这样。朝堂上错综复杂,不可能完全打压下去明珠一派,他一退休,党羽们就散了。难道你要将那些跟着明珠的人都杀了?”


    “二哥,你是太子,你看明珠下面的人,哪个好用,哪个有才,你收拢收拢也行。容若和曹寅都是汗阿玛的人,他们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在担心什么?”


    四爷这番话,可谓是语重心长。


    太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水洗的蓝天,一脸的泪也没发觉。


    良久良久,太子恍恍惚惚的一句:“四弟,你不懂。汗阿玛疼你,我妒忌。汗阿玛处罚你,我伤心,兔死狐悲。我是不是很奇怪?”


    四爷静默片刻,伸手重重地拍拍太子的肩膀,面容哀戚。


    “二哥,老祖宗以前就说,越是亲近,越是苛责。”


    就好像老祖宗和先皇,就好像汗阿玛和你。


    人人都说,太子在迎娶侧福晋后成长了不少,眉眼端正中透着沉稳,却也多了一抹闲情逸致,那抹骨子里带出来的风流也似乎收敛了一些。


    康熙都感叹,太子颇有些君子如玉了,他总算可以放心出征了。


    前线军情不等人,喀尔喀再次发来求救,这次噶尔丹大军好似不死不休一般。裕亲王和大阿哥领着先头部队紧急出发,六部九卿里,兵部、户部、理藩院里头最是忙碌,官员们脚不沾地水顾不上喝一口。


    四爷也穿上了盔甲,频频出宫和他领着的都统将军们商议行军和后勤。最放不下的是,他的小王子。


    好在十三阿哥和他四哥闹着躲着,别别扭扭的,还是念着他的,知道四哥又要走了,巴巴地送来自己捡桂花做的荷包。


    四爷收下荷包,瞅着他眼里含着的泪,心里一疼。


    抱着他坐到躺椅上,瞧着他拧巴着脸,伸手戳戳。


    “荷包四哥收下了。十三弟说说,十三弟是不是我的啊?”四爷看他耷拉着眉眼不做声,越发抱的紧了,起来恶趣味,故意逗他玩儿,戳戳他的小脸蛋儿,“你看看,这桂花树不是四哥临走的时候抱着你一起种的,嗯?”


    “等桂花树再开花,四哥就回来了,陪你一起看。”


    十三弟脑袋一扭,面朝桂花树,都不看他了。


    瞧瞧这小样儿?四爷给他整整头上的虎头帽,惯常懒怠的眼里全是笑儿:“四哥这次走了,可不要大哭了,四哥这是去打仗建功立业那。”


    “哇哇哇……”十三阿哥竟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还一个劲儿的在他怀里蹬着,“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一棵树就说是你的啦,哇!”


    “好好好,不哭不哭啊。”宫女嬷嬷们都捂嘴笑,四爷手忙脚乱的哄着,正着急冒汗的时候,响亮的孩子哭声传来。


    “哇哇哇,那是我的哥子,我的哥子。”十四阿哥大声哭着跑上前,跳着愤怒大叫:“哥你不要抱他。哥,胤?才是你的弟弟。”


    四爷脑门疼:“十三弟和十四弟都别哭别哭……”


    却不防怀里的这个哭声一停,冲十四阿哥大喊:“是胤祥的锅锅,不是你的。”


    四爷:“……”


    但见两个弟弟怒目而视。


    “我的,是我的哥子!”


    “胤祥的锅锅。胤祥的!”


    “哇哇……四哥你告诉十三哥你是胤?的哥子。”


    “哇哇……哥哥是胤祥的,四哥说是胤祥的,哇。”


    两个孩子一起大哭,四爷一低头一抬头忙着来来回回地哄着:“十三弟别哭别哭啊……十四弟也不要哭。”


    可你抱着你十三弟,这再哄有什么用啊?


    只听十四阿哥越哭声音越高,憋着气地喊着:“我要告诉额涅你抱十三哥不抱着胤?。”


    只见怀里的十三弟不哭了,身体吊着脑袋朝下,冲十四阿哥瞪圆了眼睛好似一头小老虎龇牙。


    “没有本事的孩子才会和额涅告状。”


    “你乱说。哇……我打你。”


    “我打你。”


    胤祥翻身下来,和胤?两个,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你打我一拳头,我打你一拳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也不哭,爬起来继续打。


    四爷看得愣了眼,一起身长臂一伸,一手拉住一个:“别打别打,……”


    “就打。”


    “就打。”


    两个弟弟一起瞪眼自己。四爷运气运气,一人一个脑崩儿。


    “哇!”


    “哇!”


    二重奏再次响起,四爷头疼。


    太子笑得直不起来腰,虚虚地抱过来十三阿哥。


    三阿哥一把抱着十四阿哥。


    这两个在哥哥们的怀里,还挥着小拳头。


    四爷望着乖乖被太子二哥抱着的十三弟,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可是小孩子的悲伤和快乐都是一瞬间的事,上一秒还哭着喊着要打架的两个,现在又一起在桂花树下比划着木头小剑“嘿哈!嘿哈!”追逐打闹地咯咯的笑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珠。


    四爷抬头看天。


    太子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脸都笑得变形了。


    三阿哥端着哥哥的范儿一边笑一边训话:“看到这一幕,哥哥们以往被你气得火大的仇恨,都没了。”


    四爷唯有一脸沧桑。


    就连康熙得知后,也取笑自家的四儿子:“阿弥陀佛~~可见这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


    皇太后笑着摇头:“他呀,这脾气,也就小十三受得住。我过大寿的时候,听说他护着十二阿哥训着十一阿哥,连带八阿哥吃瓜落。”看康熙一眼。


    康熙一愣。


    面上露出来愧疚之色。


    “皇额涅提醒的,儿臣都记得了。儿臣最近看着,十二阿哥因为四阿哥的教导维护,渐渐地不那么忍让了,这是好事。以前是儿臣没有关注到,要苏茉儿嬷嬷挂心。万请皇额涅劝着嬷嬷切莫多想,也无需教导十二阿哥该忍让。”


    皇太后叹息:“谁养的孩子谁心疼,苏茉儿嬷嬷疼着十二阿哥,又担心四阿哥因为这事惹事那。”


    康熙忙站起来,保证道:“皇额涅,儿臣都明白,四阿哥那里,不用担心。”


    “他自己能处理,是他的能力。皇帝你护着孩子,是你做阿玛的心。”皇太后举着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他才这么大点儿,要跟着皇帝去打仗,……”


    康熙哭笑不得:“皇额涅,儿臣要两个将军跟着他那。他也不用上战场,总管一二,学习着。”


    皇太后再抹抹眼泪:“风沙满天的,他一个孩子,一路奔波也是辛苦。”


    “皇额涅,……”康熙无奈了。“他一定不辛苦。儿臣要他顿顿吃心里美红萝卜。……等他大婚,偷偷地多给他几个庄子几个店铺。”瞧着皇太后还不乐意的模样,气恼道:“皇额涅,他现在手里的银子比儿臣的还多。”


    皇太后一瞪眼:“我在深宫里也知道,他在苏州浙江折腾的几个地方,都要皇上给收缴了,匠人们也给划拉走了。”


    康熙离开慈宁宫,抬头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长长地叹气。


    儿子要人玩闹着研究出来的东西,那般逆天,他不收走能行吗?


    儿子变得这般懂事沉稳,问也不问一句,他心里又如何不郁郁?


    今晚的御前议事是康熙出征前的大政决策,六岁以上的皇子公主们都参加。


    虽然,还有大臣劝谏说,皇上金贵之体,不宜远征沙漠,受那颠沛之苦;也有人说,国家存粮不多,财政刚有起色,难以应付。但康熙心中有数,各方将军谁也不服谁,非御驾亲征,不能完美指挥三十万大军。


    他也没说他已经偷偷地准备好了粮食,而是下令:“从今年起,在全国各地,永不加赋,与民生息,昭告天下,要万民一起等候太平盛世的到来。”


    当天晚上,礼部、兵部草拟讨贼诏书,五天之后出发。


    康熙二十八年正月二十八日,北京城内满天大雪。午门外广场上,红妆素裹,琼玉铺地。三万名顶盔带甲的军士,在广场的东、西、南三面,排成了三个方队,在瑞雪纷扬的寒冷中,如钢浇铜铸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


    四九城里的百姓们正因为皇上的永不加赋感激涕零。听到皇上要冲风冒雪,远征沙漠,纷纷拥上街头,提上花烛,等候着恭送皇上,瞻仰御驾出征的雄壮军威。


    这就是康熙要的效果之一。


    午时正刻,随着一阵悠扬的钟鼓乐声,五凤楼下,响起震天动地的大炮声。举着龙旗、宝幡的内侍从午门走了出来。接着是威风凛凛的御前侍卫一队又一队,半小时后,才有索额图和高士奇、李光地三位随驾出征的大臣,骑着高头大马,戎装佩剑,率领一队侍卫走了出来。


    站在广场中央的西征主将之一佟国纲,高高举起皇上亲赐的宝剑。霎时间,号角震天响,军乐队奏起了雄壮的军歌。三万铁甲军士,也同时发出了山呼海啸似的喊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呼声中,康熙头顶金盔,豹尾饰甲,宽大的披风下,是一身明黄鲜亮的龙袍。手按宝剑,迈着沉稳的步伐,领着他的三个儿子登上了五凤楼。


    四爷站在三哥的后面,模糊看见下面乌泱泱的人群,等候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将士们,还有他的汗阿玛。他的老父亲啊,漆黑的浓眉下一对明亮的眼睛,在白雪映照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精神。今天,他将要踏上开疆拓土的大帝之路。


    “将士们!噶尔丹贼子野心勃勃,十余年来与沙俄勾结,兼并蒙古,东侵中原,屠我城池,杀我子民,今朕亲统三军以满蒙汉铁骑三十万讨此国贼。不灭逆贼,誓不还朝!”


    五凤楼下,三万接受检阅的军士,全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听皇上说出此话,单膝跪下,大声答道:


    “不灭逆贼,誓不还朝!”


    另一名主将董鄂?费扬古站起身来,大喊一声:“升旗!”


    军乐号角之声再次响起,明黄的龙旗在广场中央冉冉升起,迎着狂风怒雪,直达竿顶。留守京师的官员们在陈廷敬和佟国维的带领下,抬着一千多只大酒坛来到了广场,给每个出征的将士都斟满了一大碗酒,将士们能喝,他们也捧着酒搏。


    太子喝了半醉,回头看四弟一眼。四爷目光鼓励。太子捧着一碗酒,跪在康熙面前,将酒樽高举过头,大声说道:“儿臣敬请汗阿玛满饮此杯,愿汗阿玛此去旗开得胜。儿臣将遵从阿玛皇命,在京督办粮草,静待汗阿玛捷报!”


    康熙见太子激动得脸都红了,期盼地望着自己,也动了真情。他接过酒樽:“好,这酒,朕用了!胤?,你留守京师,责任重大,也不要忘了读书看护家人,你记下了吗?”


    “儿臣谨遵圣谕,请汗阿玛放心。”


    “好。”康熙一仰头将这杯酒喝了,对太子道:“明珠是有罪之人,不能参与今日的阅兵大典,你传旨给他,要他随军出征!”


    太子倒也没有做出小儿女之态,爽朗地答应:“儿臣去传旨。”


    在场的众大臣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康熙为什么要带上明珠这个罪臣,更不知道太子怎么痛快地答应了。唯有四爷心里明白老父亲的担心:这一去不知多久。索额图随军出征了,佟国维和索额图不和睦,万一趁此机会,在京城与明珠铤而走险,加害太子……


    太子不明白,但他此刻只想要父亲和兄弟安全归来,他已经不去想其中的原因,他看一眼四弟,因为四弟眼里的肯定,传旨:“传明珠!”


    康熙因为太子的举动豪迈大笑,再倒一碗酒,敬所有的将士们,三万官兵也都将酒喝完,康熙大喝一声:“三军出发!”


    龙旗飘荡,鼓乐高奏,康熙疾步走下五凤楼,翻身上马,领着两个尚且年少的幼子,率领着三万御前精锐铁骑,迎着呼啸的北风和漫天的飞雪,浩浩荡荡地奔赴大漠。


    四爷虽然去了边境一趟,可实际地跟着行军,还是受了老大的罪。一路上和三阿哥骑马,将士们都能休息休息,他们两个骑马累了,和重步兵一起步行,还要背着十几斤重的弓箭刀和火铳干粮等等。


    吃的方面,干饼子泡热水剌的嗓子冒烟,真的顿顿有白菜萝卜:这大冬天的,也没啥其他的,大锅菜煮熟了就成。


    半个月,就被训了脱了一层皮。


    夜幕深深、天上月亮圆圆,人间寒风呼啸,将士们巡逻的脚步声有规律地响动。四爷再一次被三哥的震天响呼噜声吵醒,艰难地爬起来,照顾他的隆科多赶紧给穿上鞋子,套上披风。


    四爷闭着眼睛朝老父亲的帐篷走去,巡逻的佟国纲吓了老大一跳。


    隆科多在后头杀鸡抹脖子暗示,都以为四阿哥梦游了,谁也不敢声张。


    四爷一步步地挪到老父亲的帐篷,进来,朝床上一摔,呼呼大睡。康熙睡觉也浅,他睡前要看北京的奏报,还要分析前线的军情,刚睡下听到动静,朦胧中睁眼一看,无奈地起身给调整姿势,盖好被子。


    “三阿哥又打呼噜了?”康熙模糊问。


    “老响了。”隆科多皱着脸,他是皇上的亲表弟,天生傲气,说起来三阿哥也没不好意思。


    康熙点点头,瞅着儿子完全瘦下来棱角分明的俊脸,因为睡的沉了露出孩童的天真稚气,无奈地笑。又想着他那“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抬手给一个脑崩儿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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