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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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驾车的位置本就狭窄,哪怕她再瘦,也挤得他几乎要悬空小半个身子。可偏偏女子特有的淡香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他避无可避,只差跳下马车了。

    “你知不知道,你害羞的时候这里会红?”她端详他半晌,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

    奚旷一抖,这次是真的栽下了马车。

    “喂……喂!”清鸾公主慌忙站了起来,扒着车沿回身喊道,“虞侍卫!”

    奚旷仰面倒在地上,满身湿泥,雨丝落进他的眼里,有点疼。

    ……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他躺在地上装死,脖子上被她触摸过的地方更像是着了火一样,连血都要烧起来了。

    明明她的手指是那么冷……

    对啊,她的手指为什么那么冷?走的时候,秋穗不给公主准备点什么夜里御寒的东西吗?

    “虞侍卫。”

    头顶传来她的声音。

    奚旷猛地睁开眼,清鸾公主就站在他的旁边,低头看着他。

    “你若真的图谋不轨,是不是也太废物了一些?”她莞尔。

    他深吸一口气,从满是泥泞的地上爬了起来:“公主……”

    一转眼,发现那马车竟然远去了,他大惊——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多少次受惊了,好像跟在这公主旁边,总是在受惊。

    “本宫不会驾车啊。”她无辜地摊手,“只能自己跳下来找你了。”

    他简直无语,堂堂清鸾公主,一旦没有外人在场,在他面前就好像无所顾忌了一样,什么都敢做。

    “公主在此稍等。”他说完,便追着马车狂奔而去。

    好在马走得并不快,他只追了须臾,便成功跳上了马车,勒住了马缰。等到调转车头回去时,却发现雨丝已经打湿了公主的衣裳,她的鬓角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连眼睛里都像是有水汽一样。

    “公主。”他搬下车上的脚踏,等着公主上车。

    可她却迟迟不动。

    他疑惑抬头,就见她睫毛一颤,沾着的雨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宛如是她流下的泪水。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她轻声道。

    奚旷不知为何,心脏猛地一跳:“卑职……当然是会回来找公主的。”

    “我脚崴了。”她往前挪了一步。

    奚旷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不是装的。想必是跳车的时候崴的,走到他旁边时又姿势不对,这才加重了伤势。

    “卑职……”

    他正在思忖如何解决,就听公主道:“你背我上去。”

    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让他抱她上去罢。

    奚旷躬下身:“卑职冒犯了。”

    她的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属于女子的淡香几乎就在他鼻尖萦绕。

    她像一片羽毛,轻悄悄地降落。

    奚旷踩上脚踏,钻进车厢,正要将她放下,却听她道:“虞侍卫,你脖子又红了。”

    奚旷:“……公主,可以下来了。”

    她从他背上滑了下去,坐在软靠上,仰头看着他。

    “公主受伤,不宜再在外走动,卑职这就送公主回府。”看着她红了几分的眼眶,他又有些于心不忍,道,“蓝仙儿总是会在的,下次来,也是一样。”

    “可我不想回去。”她说。

    她扯住他的衣角,仿佛并不在意那上面沾染的泥水。

    “带我走罢,虞侍卫。”

    奚旷皱了皱眉。

    任性妄为的公主,虚伪假面的公主,与脆弱可怜的公主。

    “卑职的职责是保护公主,如今公主受伤,是卑职失职。”他顿了顿——怎么自己总是在失职,看来这个位子着实不适合他,“只是崴脚,回去后简单处理即可,可若是拖久了,就会更加严重,免不了要看大夫。公主既然是偷偷出府,又怎么能看大夫呢?”

    他觉得这个理由一定能镇住她。

    可是她却只是望着他,摩挲着他的衣角,道:“虞侍卫,你连人都敢杀,为什么不敢带本宫走呢?”

    奚旷顿时骇然。

    他望着她,一个深不可测的公主,就像一团泥淖,他站在边缘,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吞没。

    “公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低声问。

    “那个姓杜的商人都去告官了,虽然官府不敢跟本宫说,自己压了下去,但本宫想知道的话,也并不难。”她说,“毕竟你拖到三天的最后才来公主府,实在是有些奇怪,不是吗?”

    “公主还查到了什么?”

    “你若想知道的话,就带本宫去找蓝仙儿。”

    奚旷:“……”

    他已经明白,再与她对抗下去,是不会有胜算的。

    他沉默地出了车厢,拿起缰绳,继续驾车往山林而去。

    -

    回想起来,自己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满盘皆输的。

    清鸾公主明明没有查到“虞旷”的真实身份,只是查到了他在黑市买到的户籍信息,顺藤摸瓜查到他的案底,再推了杜老爷前往撷阳,引他入瓮,可他那时候禁不起诈,总觉得公主自有通天的本领,可以把他搓扁捏圆。

    而如今,本领通天的公主已经沦为亡国之奴,只消他动一动念头,她就可以死无全尸。

    但她像是被魇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醒来。

    奚旷的耐心已经悉数耗尽,他冷笑一声,放下卷起的衣袖,遮住手臂上的狰狞伤痕,重新系好战甲,大步跨出殿门。

    “殿下。”守在门外的朱策忙道。

    “那个晕过去的宫女呢?”

    “已经醒了。”

    “带路,本王有话要吩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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