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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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外体测里,最受瞩目的大概便是引体向上了。

    排队等着做的,是赶鸭子上架,奔赴刑场的悲壮。旁边做完了、或不必做的,便伸长了鸭子似的脖子,围看热闹,为单调的校园生活添点乐子。

    引体向上,一个也引不起来。就看人挂上去,形似各类爬行动物那么蛄蛹,或者如鲤鱼那般打挺。

    男生不论第二性别如何,都得做引体向上。

    顾放却还好,他手臂看着没劲,但天生怪力,薄薄的肌肉下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道。

    于是瘫在地上的alpha们,便这么看着一个漂亮秀丽的omega抬起白皙的双臂,往单杠上一挂,哼哧哼哧,丝毫不含糊地做了三十来个才落地,还叹息着,转头问同样惊呆了的体育老师:“吴老师,我及格了吗?”

    alpha们:这是omega吗,这是绿巨人吧喂!

    顾放当然有不擅长的项目。

    比如测肺活量。

    测肺活量的老师皱了几次眉:“同学,你有没有认真吹啊,你这肺活量婴儿都比不上吧?”

    好不容易挨过测肺活量,终于到了最地狱的八百米长跑。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分了第二性别,omega不分男女都跑的八百,否则一千米他得躺那儿。当然,八百米也不乐观。

    毕竟在一些人眼里,他可是连跑操都得“走关系”翘掉的人。

    其实八百米也能翘掉,顾放有病情证明。可是他自认为现已病愈了,看着周围做热身运动的同学们,他默然咬紧下唇,决定还是上。

    反正只跑这一次,慢些跑总不会出错。

    发令枪响,起点线的众人箭一般奔出去。

    顾放摇摇晃晃缀在尾巴上。

    他的信息素分泌综合症生下来便有。

    准确说来,是尚在孕体内,怀他的人服用了过量违禁药,致使他腺体天生发育不良。

    这种综合征的主要表现,便是信息素分泌及感知皆不稳定。信息素易紊乱,致死率极高。

    他能活到现在,全然归功于家境为他精心搭造的温室。

    手术成功后发情期才趋向稳定。非发情期时,可以感知他人信息素,却多数时刻令他不舒服。

    发情期时,便极为敏感,仍旧会觉得大多数的人信息素恶心,但同时矛盾地饥渴。那种既恶心又渴求的感觉,是极其消磨意志且令人绝望的。

    所以病愈后,他的发情期基本在隔离室度过。

    信息素紊乱,也影响了他的呼吸道器官。有时伴随恶心,他还会出现气闷、难以呼吸等症状。

    手术后这类症状大幅减少,眼下看起来,似乎只是肺活量比寻常人低。

    不过很快,顾放便发觉自己估量错误。

    跑了不到半圈,他便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肺部似一个容量有限的风箱,连着呼吸好几次才能抵别人的一次。

    要不放弃吧。他不由生出这样的想法,望见起跑线计表的吴老师。他暗下决心,跑到老师面前便说自己要放弃。

    等艰难跑到吴老师面前时。

    “顾放加油!”吴老师边看表边激动地朝他吼,仿佛他冲过的是终点线,“你可以的!还有一圈,相信自己!冲冲冲!”

    顾放嘴里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他的步伐还好,并不沉重,只是肺像要炸了。

    如果抛开这无用的肺,他应该能跑完八百。

    可是……

    踩到不知何处踢来的石子,他陡然趔趄一下,沉重的呼吸已耗尽他大半精力,身体便不受控制往前倾。

    ——猛然有只手捞住了他。

    由于惯性,顾放又朝前趔趄了半步,那人便横过身挡他,于是顾放半跌半撞进了他怀里。

    熟悉的低磁嗓音由上面传来。

    “你还撑得住吗?”

    顾放的下巴磕在他肩上,没什么力气地侧头,对着他耳朵说:“应该……还行。”

    不过,肯定不及格了。

    路肆其实没太听懂他的话,在热气吹进耳朵那一刻,他便头皮发麻,冷静也像被吹散了。

    听着顾放在他肩上喘了好一会儿,才忽略掉红起来的耳根,紧着眉回过顾放话里的意思来。

    他居然觉得自己还能跑?

    ……也是,好不容易跑到这儿来了,中途放弃路肆也替他可惜。

    “还能走吗?”路肆垂下眼,觑着他红透了的脸。

    顾放渐渐喘匀了气息,路肆感觉他的下巴在自己肩上点了点。于是路肆慢慢松开搭在他腰上的手,顾放站稳后,便往前继续走去。

    四周投来许多围观的视线。

    路肆眉头仍没松开,他先冷冷横了周围一圈,于是看热闹的悻悻扭开视线。而后他跟上顾放,在跑道侧默默陪他走着。

    到了终点,顾放的脸色还呈不正常的嫣红。

    路肆二话不说,拽住跟记成绩的同学说话的吴老师:“吴老师,你看他要不要去医务室?”

    吴老师看了看顾放,还以为什么大毛病呢,结果就这:“他这就肺活量太小,跑得喘不过气憋的,去什么医务室?过一会儿就好了,先走走,别急着坐哈。”

    跑道旁有个课桌放着纸杯,地上搁着桶装水。

    路肆过去,非常大力地抬桶倒了杯水,又瞅了眼隔壁的桌子,正放着一袋葡萄糖,于是不客气地也拿来倒了。

    “肆哥,嘛呢?”谢子遥收起手机,坐在桌后挑起眉,晃着二郎腿,“又来薅我们班羊毛?”

    旁边有七班的体育生也在训练,这桌子带葡萄糖都是他们的。

    路肆一面晃着纸杯等葡萄糖溶解,一面淡淡睨他:“那你一个艺术生跑来这里嘛呢,又翘课?”

    谢子遥赶忙低下身子,望了眼吴老师那儿:“爹!你是我爹!别这么大声嚷嚷!”

    路肆抬起纸杯朝他挑挑眉。

    谢子遥举起葡萄糖,狗腿地问:“您还加吗,无偿不限量供应。”

    路肆留心着顾放在周围小范围晃了一圈,又慢慢走了回来,于是上前将纸杯递去。

    “喝。”他言简意赅。

    顾放脸上的红已经渐渐褪去,他喝了一口,扬睫瞥着路肆:“你那边测完了?”

    “嗯,刚测完,”路肆与他并肩而立,望着不远处下一组开跑的学生,“顺便过来看看。”

    暑热渐已消散,碧空如洗,这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天很蓝,总令路肆想起顾放的眼睛。

    有风拂过顾放脸侧,忽然感到一处视线盯着这边,顾放偏眸,便见谢子遥眼睛正散发八卦的光,灯泡一样直直盯着他俩。

    顾放被盯得不好意思,忙撇开了目光。

    “别搭理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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