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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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说完他又对着村民们抬了抬手,转身回到屋内。一直到仙使与村长关上门,村民们才直起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仙使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仙使这么多年都不允许我们做他的仙侍,为什么突然点名要这个异乡人!”
“肯定是仙使仁慈,看不得任何人受苦,哪怕是个没有敬畏之心的人。”
“可她如果……”
“不会的。”李芙不顾李嫂的阻碍,突然大声喊了出来,“穗岁姐姐不会做伤害仙使的事情,你们不了解她,她是个好人。”
穗岁背后正有两个人替她把手上的绳结解开,随后那两个中年人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虽然手上力气很大,动作并不温柔,但脸上还是带了几分不情不愿的恭敬。
小芙那样喊了一嗓子,人群中声音慢慢小了下来,似乎是觉得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仙使既然发了话,那他们再多不满也只能相信仙使的抉择。
穗岁却因这话一愣。
小芙说她是个好人。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将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可这个世界上除了禾山,有第二个人说她是个好人。
半晌,她对着远处的小芙笑了笑。那笑里有感激,有无奈,也有几分歉意。但李芙年龄太小,她只以为穗岁在安抚她,好让她别再与村民们争执,于是瘪了瘪嘴,再对穗岁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那两个男子把穗岁带走后,让几个村妇带着她去了一个洗漱室,将她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又把伤口处理妥当,再穿上一套与仙使身上类似的洁白无瑕的衣裳。
方才浸染上辣椒水的破损皮肤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却又在热水的浇灌下火辣辣地烧起来,而后清凉的药膏敷上来,宛若在一团烈火中洒下严冬的寒冰,非但不能压下那灼热,反而升起更尖锐难耐的疼痛。
穗岁扶着木架,粗重地喘息着,被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仙使将村长引入屋内后,只与他说了一句话作为解释。
“她碰我的时候,我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村民们还以为仙使只是普通的身体不好,但村长知道,仙使常年都被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疼痛感所折磨。
小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这疼痛袭来的时候往往会不堪忍受到昏迷过去,长大以后这疼痛虽没有半分减弱,但他渐渐能与之妥善相处,不太会因此干涉到他的日常行事。
仙使甚至还会温和地安慰村长,天生仙力或许就必须付出些代价,只要能护住这一方天地,这些疼痛他早已习惯,不算什么。
于是村长每每见到仙使的时候都被一种矛盾困扰着。
他既尊崇仙使的身份与地位,可当把他视作自己捡来养大的孩子时,又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当时就让他死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小草屋里,或许对仙使而言是更好的事情,因为那样他就不用辛苦背负着那么多人的希望,痛苦地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
可村长只能想想,如今的他和仙使一样没得选择。
但是出现了一个让他看见了转机的人。
“好。”村长说,“若是别人有所疑问,我会寻个理由安抚他们。”
仙使对他点了点头:“辛苦了。”
“我……”
仙使却打断了村长的话:“不必说了,您不欠我什么。道歉与感谢您已经说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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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岁被带到仙使院子前的时候,刚要迈腿踏上那道卵石路,就被一旁的村妇拦了下来。
另一个人手捧一双白色的靴子,放到了白色的圣路上:“请您穿上这个。”
她才发现在门前还有另外几双大小不一的白色靴子,与仙使脚上的材质相比稍微差一些,却是同样的洁净。
穗岁突然想起,仙使刚刚从屋内走出的时候,也是走到这道卵石路旁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对着众人说话。
难道他连走出这条路都是不被允许的吗?
从此以后,她也要与他一起,被困在这座小小的院子,和世间唯一一条可以行走的路上吗?
穗岁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荒诞了。
可她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换上了那双靴子。
目送着穗岁走入院子后,那两名妇女就离开了。
她走到主屋前,在门外行了一礼。
门内响起仙使的声音:“左手边的屋子给你,你自便即好。”
穗岁道了声:“是。”随后却并没有动作,一直站在小院中央。
直到那间木门由内向外推开:“为何还站在这里。”
“在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