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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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使的声线与禾山完全相同,语速也是同样的不紧不慢,让人听了就觉得心中又麻又痒,只想引着对方再多说几个字。但是穗岁却敏锐地感觉,他与禾山说话时语气的不同。
禾山说话的慢,那是一种怡然和自若,无论说的是什么都有能定人心神的作用。可仙使的不徐不疾,却透露着一种疏离和冷漠,只让人觉得压抑、敬畏。
可是这样相似的面容与嗓音,仍然足以让穗岁晃神。
“我可以原谅你的不敬与不诚,但是他们不能。”仙使见她呆愣着不动,出声提醒。
“什么?”穗岁回头去看。
围着仙台的村民们方才还保持着虔诚的静谧,此时见她站在仙使面前发怔许久,却不跪拜,于是纷纷皱着眉头小声议论起来。
仙使的身边施了一道屏蔽声音的灵障,因此穗岁听不清他们互相交流的声音,却从那些紧锁的眉头和不虞的眼神中看出了村民对她此举的不满。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李嫂与小芙,她们一样仰着头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则更多是担忧。
在他们看来,穗岁的所作所为是对仙使怠慢。蔑视仙人者,是要受到惩罚的。
穗岁沉思了片刻,转回来的时候就一撩裙摆,在仙使面前跪了下来。
“我不是任何人的信徒,因为我从来不曾得到过仙人垂怜。但若你能应我所求,穗岁亦可将虔诚奉上。”
仙使似乎没想到她屈膝得这么干脆,过了会儿才说:“那你所求为何?”
穗岁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求仙使,让我深爱的人回来。”
说完她闭上眼睛,等待着仙使的拒绝。
仙者修为再高,却也是不可能逆行生死的。她亲眼看着禾山灰飞烟灭,化为她肋下的一根神骨,即使有人能将她的神骨剖出,禾山也是不可能回来的。
所以这话一说出口,穗岁便自嘲地笑了。
她在等着仙使斥她痴心妄想。
可是穗岁等了片刻,却感觉到有一丝凉意点在了自己的额头。
她惊讶地睁眼,心中满是震惊——他难道真的允了自己所求,在向她索取愿力?这怎么可能做到?
于此同时,穗岁的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狂喜:这是不是说明禾山真的有可能回来?仙使不许空诺,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可是仙使冰凉的手指在她的额头停留得太久了一些。
仙台下围观的村民中甚至有人惊呼起来。
“她没有愿力!”
“怎么可能?连刚出生的小儿身上也有愿力!”
“人怎会无欲无求,定是她所求太过贪婪,仙使大人不应!”
“可仙使大人若是不应,根本不可能试图调取愿力……”
结界内仙使掌心向上仔细端详起来,他的指尖萦绕着涅白的灵力——问题并不在他身上。
他再一次将手指轻触在穗岁额心,却还是一无所获。
这下连仙使的脸上都泛起一丝困惑:“你究竟是何人?”
穗岁却并没有意识到周围的村民和仙使在惊异什么,她的视线一直凝聚在禾山的手上,此刻见他把手收回,穗岁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怎么了?”
仙使猛地一颤。
“我刚刚就发现了,你一直在发抖。”穗岁站了起来,想以双指去探仙使的脉络。自她上岸之后空有神骨,连之前那点微弱的灵力都再也使不出来,唯独这脉象她还能探得两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虽面上不显,但体内灵力有明显紊乱的迹象,手指又那么凉,怕是一路都在强撑。
穗岁忽然胆子大了起来,踮脚伸手要去探他的额头。
或许是仙使与禾山太过想象了,穗岁一旦靠近了他,便仿佛能感同身受他的的痛苦,心下便生出了不忍的情绪。
可方才一直任由穗岁动作的仙使,在她的手即将触摸到自己额头前,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们之间体格差异太过悬殊,穗岁在这个年龄的人族女子中算是中等偏高的,可她的手腕握于仙使掌中,便细弱得不堪一折。
他此刻手中并未施力。
穗岁见仙使脸上不像有被冒犯的怒意,却也看不出其他情绪,刚想道一句“失礼”,就看见他默然不动的剑眉,轻轻向下压了一下。
然后仙使松开了穗岁的手,在她面前捂着胸口弯下腰来,吐出一口鲜血。
那温热的液体溅在穗岁的手上几滴,剩余落在雪白的衣衫上,宛若隆冬里盛开的红梅。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应该要去扶住仙使。
“你还好……”
可话音未落,就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拦在她身前,将穗岁往后重重地一推。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膝窝处就受到重重一踹,随后双手被绞到身后,被迫用一个十分难堪的姿势跪在了仙使面前。
那隔音的灵障不知何时破碎,台下愤怒的村民们的斥责声一下子涌入了穗岁的耳朵,更是有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冲上来,挟持住了在他们看来屡次三番对仙使侮慢的穗岁。
而一旁又走上来一个妇人,跪在仙使身侧,诚惶诚恐地将一块雪白的绸布托在手中,举过头顶。
这是让仙使用来擦去唇边血迹的。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穗岁失了灵力,就算筋骨与凡人不同,力气却和普通女子无二,怎么也挣脱不了一个成年男子施加在她肩上的力气。
于是她索性不再白费力气挣扎,转头对那个跪着的女子说:“你跪在那里有什么用?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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