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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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一段时光的时候,穗岁都很难确认那夜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耳不清目不明,对上的是一个同样五感尽失的神,于是隐约在脑海中留下的,只有一片飘渺虚晃的月色,和泛着银光的发丝。

    禾山的头发并不是垂暮老者的花白,而是一种灰紫的银,透澈又洁净,不沾染一丝世间污浊。这银色好像对穗岁有着特殊的魔力,她总想去抓散落那些在二人身边的头发,可双手却在触及的一瞬间被禾山握住,坚定地锢在她脸颊两侧。

    穗岁的神识在天地间周转了几个来回,荡漾开人间极致的喜怒哀乐,却怎么也落不回实处,就好像她明明在与小心翼翼存放在心尖上的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又觉得从来没有比这一刻离禾山更远过了。

    等穗岁脸上的红晕褪去,人从焦躁归为昔日的平静,眼角带着淡淡的桃色沉沉睡去,禾山才伸出食指,将她顺着脸颊流至耳后的泪水擦尽,然后没有丝毫眷恋地退了出去。

    他调转着体内的灵力,压下那令他陌生且不喜的感觉。

    若是穗岁此刻醒着,还能看清禾山眼中的情绪,一定会被地裂山崩的难过淹没。好在她带着一身疲惫睡去,便看不到那双她跌进去就爬不出的黑眸中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旖旎与沉沦。

    几刻之前,他也是这样漠然看着穗岁,照着她口中吐出破碎斑驳的祈求去完成她想要的一切,灵魂却高高地飘在云端之上,以睥睨众生的姿态俯瞰着世间一切被欲望掌控的人生。

    替穗岁整理完床铺与她无序的一切,禾山轻柔地挽了挽她因挣扎而搅乱的鬓发。

    “渎神之罪,死不未过。可是……”又是一声叹息,“罢了。”

    他重拾情感后只遇到了穗岁这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所有内心波动的尽头,都会因她归为无奈与妥协呢?

    禾山有些想不明白。

    念念宫门外忽然响起了冷兵与宫门相撞的声音。

    禾山低头看了眼穗岁,将自己的长发高高束起,正想转身离去,却顿住脚步,然后把穗岁给他做的那件青色长袍脱下,披在她身上。

    随后取出他原先惯穿的黑袍,向宫门外走去。

    用三角叉试图劈开宫门的有两拨人,一拨由壬风眠派来,另一拨则是壬威的人。他们原本以为灵力低微、又没有任何侍卫的四公主宫殿十分容易闯入,却不知整座宫殿外被一股强大的灵力笼罩着,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法在这屏障上划出一道缝隙。

    “什么事。”

    “你是何人?”见到宫门自内打开,走出一个黑衣银发的男子,其中一个鲛魔侍卫厉声呵道。

    “人族?”

    “管他什么人,与四公主一起带走!”

    “四什么公主,不过是个贱……”

    禾山站在门口寸步未行,轻轻抬起一只手,那话说了一半的鲛魔忽然就被空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捏住了咽喉,缓缓举至空中,脸涨得通红,手和尾巴皆不停挣扎,却怎么也不能摆脱被钳制的力量。

    剩余的侍卫见状,一改方才掉以轻心的态度,将兵器全部对准了禾山,兵器的顶端凝出大小不一的蓝色水球,欲向禾山发起攻势。

    然而禾山只是微微抬眼,一道白色的灵力便以他为中心荡了开来,将所有的鲛魔侍卫扫倒在地。

    禾山走到那被提至空中的鲛魔面前,食指点着他的印堂片刻,才把那鲛魔放下。

    随后他薄薄的嘴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冷若寒霜的话语:“我可以恕他们一命,但你,不行。”

    说完,禾山转身,不去看那瘫软在沙地上的鲛魔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模样。

    他方才提取了那鲛魔识海中的记忆,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四夫人与废王后的尸体被发现后,壬威很快就凭借着那留在现场的骨刀寻到了壬风眠的宫殿。

    壬风眠殿内的骨刀皆是一般模样,他甚至压根都不记得自己赏给过穗岁一把,直到将看守幽牢的侍卫召来问话,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

    壬威早就当穗岁是壬风眠和壬曲歌的人,因此第一时间气势汹汹地来找壬风眠问话,可壬风眠又在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当下怀疑起穗岁是否是壬威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但他看壬风眠那破口大骂、没有半点心计城府的模样,便摇了摇头:就他这愚蠢无知的大哥,织不出这么久的网。

    “你是太子,怎么就看不清楚,我们都被她算计了!”

    “算计?她是个什么东西,能算计得过你?”

    壬威哪管得了这么多,他只觉得一切都是壬风眠的计谋,见把四夫人与他的关系捅漏不成,便要继续离间他与壬熠的关系。

    壬风眠头疼得不行,也不知道壬威那话是在骂他还是夸他,便要求同遣侍卫将穗岁捉来问话。

    而这边禾山原本打算走回宫内,却突然停住步伐,操控着身上沾染了壬威灵力的一个侍卫起身,向壬风眠的宫殿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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