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寒夜热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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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琴这趟去京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周寅之早不比以往未发迹时,如今府邸新修,又在锦衣卫要职,格外注重自身的安危,府里的护卫大多都是好手,且日夜巡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后院里一个大活人劫出来,着实要花费一番心思。末了还是那市井里摸爬滚打混上来的萧定非有主意,找了往日天教专训练来刺杀朝廷命官女刺客,扮作绣娘,抬着一口装满衣裳的大箱子进去,又抬着一口装装了活人《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闭的门前看了片刻,才终于回到自己屋里。

    刀琴刚回来。

    剑书正在整理桌案。

    谢危进来,搭垂着眼帘,淡漠的眸底却染上了几许夜色的晦暗,在琴桌边上坐下,许久都没有说话。

    刀琴剑书两人都在他身边许久,约略猜着一些。

    剑书欲言又止。

    刀琴却是快人快语,道:“留着是祸患,待得事了,干脆杀了,斩草除根。”

    周寅之必死无疑,无论是姜雪宁还是谢危,都不会留他性命。

    可这幺娘却是祸患。

    偏生她肚里还有个孩子,焉知将来养成什么样?

    谢危垂眸看着左手掌心那道疤,想起方才姜雪宁温温然在注视他的眼神,也想起许多年前宫里那场大雪,慢慢将手掌攥紧,过了会儿才道:“不必了。”

    刀琴剑书都看向他。

    他道:“周寅之若死,是咎由自取,我与宁二问心无愧,不必斩尽杀绝。”

    放天教,逐天下,他什么都算计,从未心慈手软。

    有时候为保万无一失,又身处朝廷与天教的夹缝之中,沾满鲜血的事情做了不知凡几,绝非良善之辈。

    对幺娘,他确动了杀心。

    只因他自己便是一路这般走过来,深知仇恨的力量有多大。只是三百义童冢,冤魂犹在,二十余年前那一场雪,还堆积在他心头,尚未化尽……

    谢危又问:“京里情况如何?”

    刀琴道:“已生乱象,锦衣卫暗中捕杀了好些朝臣,到处人心惶惶。属下出城时,听到风声,说圆机也收拾了细软,大概见势不好,偷偷溜出了城去。”

    谢危一声冷嗤。

    剑书问:“早年此人常与先生作对,这一次……”

    谢危道:“自有孟阳对付他,说不准现在已横尸乱葬岗了。早不过是用他制衡万休子,如今天教打到京城,已没了他用处,早些死了也好。”

    剑书便点了点头。

    只是刀琴眉头蹙着,似乎还有话没讲。

    谢危抬眸瞥见,便问:“还有什么?”

    刀琴不大敢讲:“宫里传来消息,似乎要派人前来游说,联手先剿天教……”

    这根本不可能成。

    但这不足以令刀琴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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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过一次不愉快。谢居安总是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不该她操心的事,一件也不让她插手;该她料理的事情,他半桩都不多问。

    学琴吧,有时恼她惫懒,一样拿戒尺抽她。

    只是她假假哭叫两声,他攥着她手,抿抿唇,也就不大能狠心打下去。末了多半只能由着她去,甚至还得给她沏壶茶,端盘点心,让她歇着吃会儿再继续。

    但也有招他狠了的时候。

    这种时候,谢居安便很难轻《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袖子,垂眸将砧板上的山药且成丁,推至一旁堆上,才抬眸瞧她,淡道:“我不饿,但琢磨今晚你或许想吃点。”

    后厨比不得书房,只点着两盏油灯,甚是昏暗。可这般不够明朗的光线,却正好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将淡淡的阴影描在他颈侧,像是蒙了一层真切的俗世烟火。

    姜雪宁竟觉得心底泛出一股酸涩。

    这个人总是什么都知道。

    她曾以为,假如真与谢居安在一起了,他那样厉害,又并不是真正好相处的性子,内里又偏执又疯狂,该是燕临说的那般,很累,甚至不自在。

    可这小半年下来……

    小半时间学琴,大半时间赶路,从吃到用,从人到事,竟然没有发生过一次不愉快。谢居安总是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不该她操心的事,一件也不让她插手;该她料理的事情,他半桩都不多问。

    学琴吧,有时恼她惫懒,一样拿戒尺抽她。

    只是她假假哭叫两声,他攥着她手,抿抿唇,也就不大能狠心打下去。末了多半只能由着她去,甚至还得给她沏壶茶,端盘点心,让她歇着吃会儿再继续。

    但也有招他狠了的时候。

    这种时候,谢居安便很难轻饶她。有两回撩出火气来,大白天剥了她半边衣裳,摁她到墙边上,面贴着窗格,弄得她心里害怕,浑身发软,然后一声声问她:还敢不敢?她说不敢,他才放他;

    倘若倔脾气上来不认错,那就是自讨苦吃,等琴练完,手未必酸,腿一定软。

    只不过事后,往往轮到谢居安来哄她,搂进怀里吻去眼角泪痕,却偏只笑着说:让你下回还嘴硬。

    姜雪宁真觉他是把圣人魔鬼两面都融在一体。

    但不管什么时候,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总是平和深静。有时她同别人说话,偶然间一抬头,经常会触着他注视的目光。初时被她发现,这人还会有少许的不自在;只是久了,便光明正大,坦荡得很。

    她也曾问:看不够么?

    谢居安开始没回答她。

    一直等到他们打下了济南府时,庆功宴上他被人多敬了两盏烧春,那夜不知从哪里揣了一把鸡头米,跌坐在她床边的脚踏上,一颗一颗剥给她吃。

    她当他是喝醉了。

    谢危说:我清醒得很。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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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旁,在这微寒的霜夜里,吃了有半热碗,等着那烧红的炭火渐渐暗淡了,才一道从后厨出去。

    谢危送她回屋,知她心情并不十分好,守着把人塞进被窝里,往她唇上亲了一下,道:“明早不练琴,你可以睡个懒觉。”

    姜雪宁整个人都裹在被窝里,就一张脸露出来。

    她笑:“你近来倒很正人君子。”

    谢危抬眸,盯着她:“这大半夜你要想死个痛快,我现在就满足你。”

    姜雪宁顿时缩了下脑袋,接着又吃吃笑一声,倒是真也不敢再招惹他了,乖乖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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