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回蔺秀枫售色赴东床李娇儿盗财归丽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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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回蔺秀枫售色赴东床李娇儿盗财归丽院

    诗曰:

    倚醉无端寻旧约,却因惆怅转难胜。

    静中楼阁深春雨,远处帘栊半夜灯。

    抱柱立时风细细,绕廊行处思腾腾。

    分明窗下闻裁剪,敲遍栏杆唤不应。

    话说,贾璎死了,首七那日,却是报国寺十六众僧人做水陆。

    这应伯爵约会了谢希大、花子繇、祝实念、孙天化、常峙节、白赉光七人,坐在一处,伯爵先开口说:“大官人没了,今一七光景。你我相交一场,当时也曾吃过他的,也曾用过他的,也曾使过他的,也曾借过他的。今日他死了,莫非推不知道?洒土也眯眯后人眼睛儿,他就到五阎王跟前,也不饶你我。如今这等计较:你我各出一钱银子,七人共凑上七钱,办一桌祭礼,买一幅轴子,再求水先生作一篇祭文,抬了去,大官人灵前祭奠祭奠,少不的还讨了他七分银子一条孝绢来,这个好不好?”

    众人都道:“哥说的是。”当下每人凑出银子来,交与伯爵,整备祭物停当,买了轴子,央水秀才做了祭文。这水秀才平昔知道应伯爵这起人,与贾璎乃小人之朋,于是暗含讥刺,作就一篇祭文。

    伯爵众人把祭祀抬到灵前摆下,陈敬济穿孝在旁还礼。伯爵为首,各人上了香,人人都粗俗,那里晓得其中滋味。浇了奠酒,只顾把祝文宣念。其文略曰:

    维重和元年,岁戊戌,二月戊子期,越初三日庚寅,侍教生应伯爵、谢希大、花子繇、祝实念、孙天化、常峙节、白赉光,谨以清酌庶馐之仪,致祭于故锦衣贾大官人之灵曰:

    维灵生前梗直,秉性坚刚;软的不怕,硬的不降。

    常济人以点水,恒助人以精光。囊箧颇厚,气概轩昂。

    逢乐而举,遇阴伏降。锦裆队中居住,齐腰裤里收藏。

    有八角而不用挠掴,逢虱虮而骚痒难当。

    受恩小子,常在□□随帮。也曾在章台而宿柳,也曾在谢馆而猖狂。

    正宜撑头活脑,久战熬场,胡为罹一疾不起之殃?

    见今你便长伸着脚子去了,丢下小子辈,如班鸠跌脚,倚靠何方?

    难上他烟花之寨,难靠他八字红墙。再不得同席而偎软玉,再不得并马而傍温香。

    撇的人垂头落脚,闪的人牢温郎当。

    今特奠兹□□,次献寸觞。灵其不昧,来格来歆。尚享。

    众人祭毕,陈敬济下来还礼,请去卷棚内三汤五割,管待出门,不题。

    且说,那日院中李家虔婆,听见贾璎死了,铺谋定计,备了一张祭桌,使了李桂卿、李桂姐坐轿子来上纸吊问。月娘不出来,都是李娇儿、孟玉楼在上房管待。

    李家桂卿、桂姐悄悄对李娇儿说:“俺妈说,人已是死了,你我院中人,守不的这样贞节!自古千里长棚,没个不散的筵席。教你手里有东西,悄悄教李铭稍了家去防后。你还恁傻!常言道:‘扬州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不拘多少时,也少不的离他家门。”那李娇儿听记在心。

    不想,那日韩道国妻王六儿,亦备了张祭桌,乔素打扮,坐轿子来与贾璎烧纸。在灵前摆下祭祀,只顾站着。站了半日,白没个人儿出来陪待。原来贾璎死了,首七时分,就把王经打发家去不用了。小厮每见王六儿来,都不敢进去说。

    那来安儿不知就里,到月娘房里,向月娘说:“韩大婶来与爹上纸,在前边站了一日了,大舅使我来对娘说。”这吴月娘心中还气忿不过,便喝骂道:“怪贼奴才,不与我走,还来甚么韩大婶,贼狗攮的养汉狎妇,把人家弄的家败人亡,父南子北,夫逃妻散的,还来上甚么纸!”一顿骂的来安儿摸门不着,来到灵前。吴大舅问道:“对后边说了不曾?”来安儿把嘴谷都着不言语。问了半日,才说:“娘稍出四马儿来了。”

    这吴大舅连忙进去,对月娘说:“姐姐,你怎么这等的?快休要舒口!自古人恶礼不恶。他男子汉领着咱偌多的本钱,你如何这等待人?好名儿难得,快休如此。你就不出去,教二姐姐、三姐姐好好待他出去,也是一般。做甚么恁样的,教人说你不是。”那月娘见他哥这样说,才不言语了。

    良久,孟玉楼出来,还了礼,陪他在灵前坐的。只吃一钟茶,妇人也有些省口,就坐不住,随即告辞起身去了。正是:

    谁人汲得西江水,难免今朝一面羞。

    那李桂卿、桂姐、吴银儿都在上房坐着,见月娘骂韩道国老婆狎妇长、狎妇短,砍一株损百枝,两个就有些坐不住,未到日落,就要家去。月娘再三留他姐儿两个:“晚夕伙计每伴宿,你每看了提偶,明日去罢。”留了半日,桂姐、银姐不去了,只打发他姐姐桂卿家去了。

    到了晚夕,僧人散了,果然有许多街坊、伙计、主管,乔大户、吴大舅、吴二舅、沈姨父、花子繇、应伯爵、谢希大、常峙节,也有二十余人,叫了一起偶戏,在大卷棚内,摆设酒席伴宿。提演的是“孙荣、孙华杀狗劝夫”戏文。

    堂客都在灵旁厅内,围着帏屏,放下帘来,摆放桌席,朝外观看。李铭、吴惠在这里答应,晚夕也不家去了。

    不一时,众人都到齐了。祭祀已毕,卷棚内点起烛来,安席坐下,打动鼓乐,戏文上来。直搬演到三更天气,戏文方了。

    原来,陈敬济自从贾璎死后,无一日不和蔺秀枫两个嘲戏,或在灵前溜眼,帐子后调笑。于是赶人散一乱,众堂客都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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