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人可怜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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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位于杨乐街市井间的一座酒楼,规模不小,主廊就约有百余步。门首缚彩,显然是才开业不久,来往的客人也不算多。南北两天井内各设了戏台,坐着两个半搂琵琶的歌女,曲声悠扬。

    江应惜边走边端视着四周,可惜头上带着慕容辞要求的轻纱帷帽,视野前隔着一层薄纱,瞧什么都不太清晰。

    酒楼的小二在前引着路,似乎知道慕容辞的来历不小,热忱中又带着敬畏,一路甚至都没敢抬头与她们二人对视一眼。

    绕过了天井后,又一连过了两道门和花庭,便看见了一座精致的小楼前,沿着弯曲的楼梯一直往上走,停在了一间挂着“金梁”牌子的雅间前。

    小二躬腰道,“二位客人里边请,三楼的雅间是绝对清净,酒菜已经给您二位备好了,都是楼里的招牌菜……”话没说完,怀里丢进了几两银子,小二赶忙住嘴退下。

    慕容辞这时才转过身看了一眼江应惜,说道,“进去吧,帷帽可以摘了。”

    江应惜只以为遮面是贵族世家之女外出的规矩,戴上时没有多问,此刻也照做了。

    进屋后见一幅镂空梅屏将雅间隔断,一边是重重轻幔半掩的软榻,一边是摆满菜肴的月牙桌。桌椅皆是临窗而放,明媚的阳光从半开的轩窗照射进来,像无数道金灿灿的丝线,映出了大片的璀璨,让人眼前一亮。桌面上的琉璃盏灯芯未燃,被日光一照,就已然流光溢彩了。她不禁道,“这窗设得真好。”

    慕容辞看她的眼里含着玩味的笑意,说道,“你往外看,风景更好。”

    江应惜闻言抬手将两扇窗页推开,随之就愣住了。

    从窗子往外瞧去竟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江家大门,原来这一隅小楼正好位于江家街巷的对面,只是她来时一直安坐在马车内,而后又直接到了酒楼的门廊下,未曾注意酒楼的位置。

    但是说熟悉也不熟悉,只因江家大门又比她的记忆里多了些东西。

    那平开的朱门上方正挂着一层层的白绫,左右两支立柱旁插着“奠”字的白幡,迎着风摇曳。

    江应惜意识到了什么,心猛地一紧,回头看向慕容辞,心知对方专门将她带到这里,定然是知道了她家中的状况,便问道,“大人,我家里是何人亡故了?”

    慕容辞慢悠悠地坐下了,深邃的凤眸紧盯着江应惜,“你希望是谁?”

    江应惜抿了抿下唇。在看见江家丧祭的第一眼,她下意识想到的是主母李氏,并且还卑劣地生出了一丝喜悦之情。可无论如何,李氏也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她这般想法委实不孝,所以她又将话咽了回去。

    但很快她也没心思去猜想了,只因江家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唢呐声也逐渐响了起来。

    江应惜趴在窗沿,睁大了眼睛,望得很认真。

    慕容辞看了看她,没再接着打趣。顺手倒了杯酒水,酒杯举到唇边却突然想起了昨夜,于是满满的一杯酒又被搁在了桌上。

    “咦。”江应惜发出一声讶然,她看见大开的门扇内六个脚夫抬出了一副柳木棺材,棺材的四周还用纯铜为镶,一看就知花了不少钱。但在江家下葬还值得如此花费的,除了江父和李氏,也就只有嫡出的兄弟了。

    又见紧随在棺木后走出来的是一身灰袍的江升泰,和正不停抹着眼泪的李氏,她刚要问是不是李氏所生的公子出了意外时,慕容辞就在她之前开了口,“里边躺着是江家二姑娘。”

    “……我?”江应惜指了指自己,疑心自己听错了。明明她现在好生生站在这,而且她在家里不得宠,离世定然只有一具薄棺一抷黄土,哪里会如此费力操办,李氏还哭成了泪人。

    慕容辞点了点头。

    送葬的队伍伴着唢呐和满天飘洒的方圆纸钱往南而去,她抬手又指向了街巷北面来的一顶轿子。轿身雕刻着仙鹤喜鹊,轿顶也挂满了红结彩绸,格外精致。

    是一顶花轿,但轿衣却不是红色。由一个簪了红花的婆子领着,四名轿夫将花轿抬到了江家门前。

    悲鸣的乐声尚未远去,喜闹的锣鼓却已经敲响了。

    这一幕委实荒唐得离奇,江应惜不再追问慕容辞了,她已然被眼前的一幕幕搅的一头雾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江家门前的花轿一停,李氏就几乎要昏阙过去,站也站不住,江升泰用力拉了一把,贴在她耳边道,“都到这一步了,若是再闹起来,咱们就是赔了夫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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