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果然误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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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辞身形不稳地进了阁内,背靠圆桌,随手拿起醒酒汤灌了几口,因喝得过急,洒出的汤水沿着脖颈一线流淌而下,洇湿了衣领。

    “半青。”她扯了扯领口,唤了一声服侍的丫鬟,无人答应。转首见门外站着一抹纤细的身影,便抬手指了指,“过来。”

    被修长白皙的手指所指着的,正是犹豫着未敢上前的江应惜。她扶着门框,哀怨又畏怯地看着喝醉酒的慕容辞,心还沉陷在方才那几句醉言里,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辞到底是何意,是要她走还是留?卫兆殷乃晋王世子她是知道的,可明成瑀又是谁,明乃是皇族之姓,与她的身份如隔天堑,慕容辞为何说她要去找他们?而且好生生地突然提起晋王世子,难不成慕容辞是知道了想强纳她为妾的人正是晋王世子?

    江应惜越想越害怕,她不认为慕容辞会为她这样一个交情甚浅之人,去得罪晋王府,毕竟两权相较孰轻孰重连三岁小儿都分得清。

    如此看来,人的命运果然都是注定的。无论她怎么逃,噩梦都会随之而来,而且还是在她自以为最快活最有希望的时候,给她当头棒喝。

    江应惜一想到暗无天日的将来,霎时就红了眼眶,又看她原本所指望能救她逃出生天的慕容辞,还声声唤着“夫人”哄瞒她,眼泪顿时滚落下来,泪珠碎在红木门槛处。

    她正伤心垂泪,慕容辞却又催促了几声,要她进来。

    江应惜只好抹着眼泪靠近,离着还有两步远就站定了,抬头刚想问有何吩咐,就见慕容辞正眸色幽暗地盯着她,然后毫不客气地挑起了她的下巴,生了薄茧的指腹拭过一处泪痕。微微粗糙却十分温暖的触感令江应惜心头一跳,双眸浑圆地望着慕容辞,眼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泪滴。

    “哭什么?”慕容辞问她,“你怎么这般爱哭?”

    方才还怒不可遏,此刻却温柔得深情款款,江应惜实在摸不清慕容辞醉酒后善变的脾气,只哽咽着道,“大人,你有话直说吧,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就算你把我交给晋王世子,我也不恨你,如果没有大人,我可能还活不到今日……”

    正说着,捏着她下颚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江应惜含着泪,见慕容辞低下头朝她贴近,她呼吸间已嗅到了弥散的酒味。视野里似乎全被慕容辞那双黑湛湛的眼眸占据了,还看清了瞳孔里倒映的自己,脸颊飞红,泪正在眼眶打转。

    她忙不迭偏过头,无处着落的目光无意间撇过了慕容辞沾着水渍的脖颈。蜿蜒的湿润水痕一直延伸到衣襟下的半边锁骨上,皓质呈露,更添铅泽。

    烛火在摇曳,夜色更深。

    “胆小,好哭,会骗人,还不正经……”慕容辞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传入江应惜耳中。

    江应惜陡然回过神,细听了一会儿,便反应过来慕容辞这是在数落她,一时连眼泪都忍了回去,咬着下唇,心里委屈又难堪,忍不住抓住了一点反驳道,“我哪有不正经?”

    “呵。”慕容辞低低笑了一声,“刚进府就想爬我的床,难道是正经女儿家所为?”

    江应惜最怕慕容辞提起此事,顿时气焰尽散,埋着头无声地掉眼泪。

    慕容辞见她这副模样,难得生出一丝怜惜之心,可惜脑子犹仍不太清醒,原本想帮江应惜擦泪的手,在触摸到细嫩的脸颊时,下意识地捏了两下,又没收住力气,反倒让江应惜哭得更可怜了。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收回了手后也不见半点歉意,且还道,“娇气。”

    江应惜哭成泪人的同时,还捂着脸退后了几步,倔强地用行为表示了她的生气。

    慕容辞看得一笑,端起剩下的半碗醒酒汤饮下,缓了缓喉间的干涩。

    “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一个人从京城去了北虹关,寒冬腊月,累极了栽倒在雪地里差点被落雪活埋。后来又遇见过马匪,狼群,在北城外还险些被异族处斩。”她说的很慢,好似正随着讲述回忆着过往。

    江应惜听得连哭都忘了,紧锁着眉尖,不错眼地望着慕容辞。

    “当时皇帝还是睢安帝,我投在北襄亲王门下,只想着要远离京城。两年后,也就是……历康十八年,北襄亲王起事了。”她顿了顿,神色透出一丝迷茫,“再后来,死了不少人,攻城时都无需架登云梯,因为堆叠的尸首已经比城楼高了。”

    “新皇登基之日,我就又兜兜转转地回到京城了。一边恭贺君主即位,一边还在不停地杀人。所有不服的,有叛逆之嫌的人都死了,尸体竟不比登城时的少……”她说得断续且跳跃,看见江应惜绯红的眼眸时,才记起她说这些往事的缘由,声音还抬高了几分,仿佛有些得意,“我经事可比你多吧,我却不像你这般爱哭,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江应惜眨了眨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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