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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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 第九十八章</p>昭宁并不是很明白 ,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 师父不是她以为的师父 ? 自然了 , 他可是逆贼的小头目 , 并非她以为的穷困漆倒的外地举子 。 但为何让她有事找他 , 他一个逆贼能做什么呢 , 可不要把自己折腾进去了才好 !</p>
为了让师父放开她 , 莫要处于这般的氛围中 , 她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p>
随即师父才放开了她的手腕 , 昭宁以为他捏得很紧 , 否则她怎会感受到这般的灼热 , 现在看发现并无什么痕迹 , 想来师父虽然生她的气 , 却并未真的想伤了她 。 她转了转手腕 , 正欲多劝说师父几句 , 彻底打消他的念头 , 却看到师父跨过门槛进了屋中 , 将屋中的烛火点亮了 , 随即打开旁边的藤柜 , 从里面摄出几只粗陶的茶盐和陶壶来 , 问道 :“ 你要喝熟水还是泡茶 7“</p>
昭宁还没有回答 , 却听到屋檐下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来 :“ 逆贼逆贼 ,</p>
刺杀刺杀 ! “</p>
昭宁循着声音看过去 , 与挂在屋檐下 , 停息在一根桃枝木上的小凤头鹦鹉对上了视线 , 它生得浑身浅白色羽毛 , 头上却是鲜亮的一簇黄色的冠羽 , 晏着一对黑豆一样的眼普俯视打量谢昭宁 。 见昭宁注意到了它 , 突然在桃木枝上跳了跳 , 张开了它的冠羽 , 喉咚动了动发出声音 :“ 逆贼逆贼 , 刺杀刺杀 ! “</p>
原来方才说话的也是它 , 它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p>
昭宁吓了一跳 , 心道师父还辩称自己不是逆贼 , 连他的鹦鹊都在说了 ! 看来他成日里不知道在鹦鹉面前说多少次逆贼刺杀的事 , 她走到小凤头面前 , 伸手想要抓它 , 小凤头却振翅飞了起来 , 落到了梁柱上让昭宁抓不到 , 又开口道 : “ 逆贼逆贼 , 杀死逆贼 ! “</p>
师父可是够狠心的 , 连自己也要杀 。</p>
晖宁回过头 , 对赵翊道 :“ 师父 , 您可知道鹦鹉前头不敢言的道理 , 它若是飞出去一说 , 岂不是到处都知道您是逆贼了吗 ? 您快把它抓住关起来吧 , 不然 , 就是您被抓住关起来了 ! “</p>
然后下一步就是砍头 , 再下一步就是灭九族 。</p>
赵翊熟练地点燃了小炉 , 一边说 : “ 不会有人听到的 , 无妨 。“</p>
这方圆十丈内都根本没有别的人家 , 住的皆是禁军 , 莫说它是只鹦鹉 , 就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p>
昭宁心道他这个逆贼做得当真是不谨慎 , 她有意想把那只小凤头抓下来 , 但是小凤头大概看出了她的企图 , 栖息在房梁上不下来了 , 还闭上了眼</p>
普假寐 。 昭宁正四处看可否有梯子一类的东西 , 却听屋内的师父无奈道 : “ 陀宁 , 进来坐下 。“</p>
昭宁还是作罢了 , 进了屋中 , 看到师父的熟水已经焘好了 , 正冒着螃蟹眼那样的小泡 , 师父用茶匙皇了一勺刚碣好的茶未放入粗陶的汤瓶中 , 再提起小炉用沸水一冲 , 水变成了浅绿色 ,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透香味弥漫于室内 , 闻之使人精神一振 。 昭宁平日喝茶叶甚少 , 喝各样的果品熟水多 ,</p>
但是父亲极喜欢喝茶 , 她便也识得一些 。 此茶只是闻味道就知是极品之茶 。</p>
师父冲茶的手法虽然随意 , 可这极品之茶 , 哪怕并不用十分繁复的点茶手艺 , 也是芳香怡人 , 很是不同 。</p>
她有些狐疑 , 师父哪里来的这样的极品好茶 , 父亲也收不到这样的好</p>
赵翊将茶倒入茶盐中 , 推到她面前 : “ 密道中偷听了半日 , 定是渴了 ,</p>
先喝口茶吧 。 “</p>
晖宁没顾他话中略带的调侃 , 端起粗陶的茶盏一品 , 那茶的香味果然蔓延唇舌 , 甘甜清洪 , 又略带回苦 。 品起来像是产自建安凤凰山麓的建安贡茶 , 她终于忍不住问 :“ 师父 , 您哪里来的这般好茶 , 此莪就是做贡品 , 也绰绰有余了 ! “</p>
赵翊不曾想 , 她看起来只会煮糖水 , 竟会品茶 ! 这茶是吉安不知何时放在此的 , 他的住用虽然俭朴 , 可茶这样的东西 , 太过粗糙又如何能入口 ,</p>
吉安拿来的应该是建安的贡品 。</p>
反正她发现的端倪也已经太多了 , 赵翊也不在意了 , 而是不动声色 ,</p>
顺水推舟地道 : “ 上次去皇宫取救你母亲的药丸时 …... 顺道取的 。“</p>
晖宁听了顿时激动 , 她就知道 ! 她就知道那瓶万金丸定是师父给的 ,</p>
她一直逼问他 , 想要问出来 , 可是师父总是转移了话 , 或是根本不接她的话茬 。 今儿她撞破了他是罗山会的逆贼一事 , 于是他也终于不再隐瞒了 !</p>
她绽出笑容 : “ 您可终于承认了 ! 我便知道就是您 , 以前没有正式</p>
谢过 , 今天要多谢师父 ! “ 她站起来 , 像模像样地给他作援行了个礼 , 赵翊眼中也映出了笑意 。</p>
昭宁随即又道 :“ 我知道 , 您上次冒险密探皇宫是为了给我母亲找药 。“</p>
师父为了她母亲竟如此冒险 , 昭宁心里自然感激至极 , 但她又话锋一转道 ,</p>
“ 只是您以后 , 可切莫再做如此危险之事了 , 包括刺杀君上 , 您也要答应我 ,</p>
一定不能去 ! 您好生参加省试成为进士 , 从小官小吏做起 , 凭借您的能力 ,</p>
日后定能做大官 ! “</p>
赵翊正在喝茶 , 被她说的话一呛 , 旋即笑道 :“ 承你吉言 , 快坐下吧 ,</p>
我问你一些事 。 “</p>
昭宁坐了下来 , 心想他要问自己什么事 。</p>
只见师父指节修长捏着粗陶茶盐 , 缓缓问道 :“ 我听葛掌柜透露 , 你家中出了些事 ? 可否具体与我说说 2“</p>
原来师父是想问她这个 , 昭宁想到家中近日发生的事 , 眼神略微一黯 。 这些事告诉师父又能如何 , 官场上的事 , 他也不会有办法 , 只是他既然问了 , 昭宁还是同他简略地讲了一遍 , 包括大舅舅军功被抢 , 还有父亲被人刁难 , 毕竟她心里压力还是有些的 。 若是此次父亲不能度过难关 , 别说升官了 , 就是保住自身都难 。</p>
她讲了一遍 , 只当是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 见师父认真聆听 , 怕他为此担忧 , 昭宁又笑道 :“ 不过师父不必担心 , 我已经想到了法子 。 “ 又将自己想的法子也略说了说 ,“ 只要我能找到证据 , 定能威胁蒋余胜 , 过此难关 ! “</p>
赵翊听了她的法子据了口茶 , 昭宁想得太筒单了 , 古来官官相护 , 是永远也无法铲除的弊端 , 只能治之 , 不能灭之 。 此人官职太小 , 他未见过 ,</p>
但有王家庇护 , 想必在下面也是横行霸道 。 但是他很欣赏昭宁对事的态度 ,</p>
她从不想放弃 , 哪怕极其艰难 , 她也会想法子去战胜对方 。</p>
不过现在背后有他 , 自然不必辛苦 , 他并没有多说 , 只是笑了笑道 :</p>
“ 不必担忧 , 今日你回去 , 事情应该就会变好的 。 “</p>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 , 有种甚笃的意味在其中 , 听后便令人安心 , 好似就应该信了他一般 。</p>
晖宁欣赏师父这般乐观的心态 , 不过她可不能只这般想 。 自己不做出努力 , 如何能等着好事发生呢 ? 一会儿回去药行 , 她还要问徐先生有没有成果 , 若是没有 , 她便要亲自出马了 !</p>
她还是道 :“ 多谢师父吉言了 ! “</p>
她心里还是觉得极有希望的 , 查到蒋家的证据不难 , 所以并不十分着急 , 端起茶杯据了口 。</p>
只听师父又道 :“ 我还有第二个问题 …... 昭宁 , 皇城司副指挥使赵瑾 ,</p>
你可见过此人 , 对他有何印象 7“</p>
他的语气很轻而慢 , 仿若漫溢在夜晚中 , 香炉中的一缕蓝雾 , 是极随意的 。</p>
昭宁却立刻起了警惕之心 , 师父为何会问赵瑾 ? 难道是 …... 难道是还打算去和皇城司硬碰硬 , 刺杀君上 ? 说起来 , 她并未见过师父真的与人动手 , 只知道师父武功高强 , 却不知与赵瑾比究竟如何 。 无论如何 , 赵瑾也是皇城司的人 , 师父若犯到他面前 , 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 陀宁怕他还想做傻事 , 立刻认真地道 :“ 师父 , 此人出身尊贵 , 年少成名 , 武功十分高强一一 “</p>
她却看到师父手微微一顿 , 停下了喝茶 。</p>
下意识的 , 昭宁察觉到师父好似十分不悦 , 甚至连周围的气息都随之一凝 , 一旦师父冷肃下来 , 那种让她心里发紧的感觉顿时又重现了 。</p>
她心里一紧 , 又道 :“ 不过此人心思歹毒 , 杀人如麻 , 我觉得他不像好人 1</p>
所以您可干万别去与他硬碰硬啊 , 皇城司可怕 , 君上所掌的禁军更是可怕至极 , 去了保管是有去无回 !</p>
她说完这话 , 才感觉周围气息一松 。 随即看到师父拿起头 , 又笑吟吟地看向她 , 仿佛方才的不悦 , 只是她的错觉 。</p>
赵翊又问道 :“ 所以昭宁如今 , 并无什么喜欢之人 ?“</p>
他这话转得有些快 , 昭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 他向自己打探赵瑾 , 难道不是想与赵瑾硬碟硬吗 ? 为何突然问她有没有喜欢之人 ? 或者师父从哪里听过她以前曾喜欢赵瑾之事 , 所以试探她是不是因喜欢赵瑾 , 才如此说来 ?</p>
喜欢赵瑾 , 那已经是很漫长以前的事了 , 现在她对赵瑾 , 便如对这世上的所有人 , 毫无感觉 , 甚至多一丝憎恶 。 至于其余喜欢的人 , 那</p>
也是没有的 , 她曾有一颗鲜嫩的心 , 被磨得鲜血淋漓 , 后来即便结痂好了 , 也早已迟钝 , 生出了重重的防备 , 极难再爱上任何人 。</p>
唯独阿七 , 陪她度过那样艰难的岁月 。 还有爱她护她的那些亲人 , 他们才是她的心灵柔软之处 , 也是她喜欢之人 。 不过师父这个喜欢 , 应不是指亲情 , 而是指男女之情吧 ?</p>
她道 :“ 自然是没有的 ! “</p>
赵翊端着莪杯的手一顿 , 随即又笑起来 :“ 好罢 , 我的问题都问完了 ! “</p>
昭宁却见他的茶水已经空了 , 端起茶瓶给他再倒了一杯茶 ,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 道 :“ 师父 , 不光您有问题问我 , 我也有问题问您 ! “</p>
赵翊看向她 : “ 什么问题 7“</p>
昭宁道 :“ 您派人传话说 , 让我明日过来 , 有东西要给我 , 究竟是何物 7“</p>
见她双眸明亮看着自己 , 赵翊这才想起 , 自己从皇宫匆匆赶回 , 本就是来给她处理问题的 , 自然是要用引子将她引过来 , 只是不想她今日就悄悄过来偷听了 。</p>
他放下茶盐站起身 , 走到了藤柜面前 , 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层格子 , 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只四尺见方的盒子 , 那盒子仿若是紫檀的材质 , 镂空着繁复的博古纹 , 但等到了烛火下 , 昭宁才发现这木盒面上有金纹层叠 , 在一定的角度下才有金光流转 , 竟然是金丝楠木的盒子 !</p>
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何物 ?</p>
昭宁眼陌陌地看着师父将木盒打开 , 才发现里面装着的 , 是一块由整块的和田玉雕凿而成的棋盘 , 色泽古朴温润 , 一看就与她曾经得的那副棋子是同一套的东西 ! 也就是说 , 也是杜圣人用过的那只棋盘 , 师父竟然从觉慧大师手里嬗了回来 !</p>
师父叫自己来 , 原是要将这个给自己 ?</p>
昭宁对金银玉器一半 , 这些东西她也不知道有多少 。 可是这是杜圣人用过的器物 , 倘若能得杜圣人用过的整套用物 , 自然是一件极好的事 !</p>
她惊奇道 :“ 师父 , 您什么时候把棋盘嬗回来了 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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