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动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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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浓,窗外的高楼大厦却依旧灯光璀璨,耀若新星,打在玻璃上,映得房间流光四溢。

    夏夜炎炎,单是坐着不动,后背就沁出了一层薄汗。以往这个时候,温予都会打开空调,但今天她并没有这么做。

    今日,她一身单薄睡袍,在刑台上的莫名经历了一遭凛风冽雪的吹打,差点把她冻死。到现在她想起那种感觉,四肢都有些发僵,根本吹不得冷气。

    现在,她尤其喜欢这种浑身燥热又有些冒汗的感觉。浑身热乎乎,让她心安。这样,至少可以说明,她还活着。

    晚风从半掩的窗户吹进来,打在人身上,一阵清凉。

    温予拉上窗帘,关了灯,戴上眼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可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霍无羁,想起羊皮古卷上那段小字,和她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有悖常理的事情。

    温予总觉得,有些隐隐出现的线索,被她给忽略掉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临睡前,她把羊皮古卷重新卷起,填入刀杆。那尊塑像,也被她重新包裹好,装入箱内。

    经过比对后,温予无比确信,她花了一百多万买下的这尊金身塑像,不是关圣君,而是羊皮古卷里所说的那尊用他的骨灰制成的小像。

    但她并没有觉得晦气,反而心里有点怅然。如果他的一生,真的像古卷里小字写的那样,也太凄苦了一些。

    凌晨四点多钟,东方既白,温予才堪堪睡去。

    也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诡异的事情,大脑皮层过于活跃。这一觉,她睡的并不是很安稳。

    梦里,她也像霍无羁一样,被铁链紧紧缚着,衣衫单薄,被人扔在雪里,静等着砍刀落下。画面一转,一身血污的霍无羁拦在她面前,穿着金丝绣鞋的林琅,一脚踹上了他的胸口。

    她带在眼睛上的黑色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蹭掉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攥着夏凉被一角,仿佛真的置身于梦境中的茫茫大雪中。

    轻风吹开了窗帘一角,骤亮的天光透进来,一圈圈耀眼的光晕斜打在她脸上。本就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她,察觉到这一抹光亮,蹙眉抬臂,挡在眼上,翻了个身,继续做梦。

    青城另一边,西府别墅区。

    霍懈北也是整夜未眠,他有点担心她。

    廿四年冬至日那天的事情,纵是他,转世几十次,也依然会经常梦见。每每惊醒后,脖颈钻心的疼,要好半晌才能缓下来。

    他也曾去看过医生,但根本查不出任何病因,姑且称之为心病。只有霍懈北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心病两字能概括的。

    幸好,这一世,尤其遇见温予之后,这噩梦他就做的更少一些了,只偶尔才会梦到。

    一整晚,霍懈北都呆在书房,坐在电脑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书房建在地下一层,只有地下客厅的天井处能透下一抹光亮。

    他在书房,常年亮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得他原本有些锋利的五官都柔和了很多。

    六点半,放在桌案上的手机骤然响起。

    他蹙了蹙眉,垂眸看清了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后,手上码字的动作微顿,速度也逐渐慢下来。

    他腾出一只手,关掉闹钟,眼睛继续紧盯着屏幕。两分钟后,他敲完最后一个字,先点保存,后点打印。

    顷刻,连着他电脑的打印机发出嗡嗡的响声。

    他松了口气,仰头晃了晃发酸的脖颈,双手也从键盘上撤下来,抬臂捏了捏眉心,从桌案上拿起手机,翻到电话簿通话记录那一页,点开。

    排在最上面的,是一串红色电话号码。

    是温予打来的。两个未接来电,他一个都没有接。

    虽然他自从在高考考场遇到她之后,就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动静。但是除了她的踪迹之外,他再也没有刻意去查探过关于她的任何隐私问题。

    一来,凭他对她的了解,她最不喜欢别人私下查她。当初,霍珩私下派人查她的时候,她暗地里骂了那人好几个月。

    君子持身,自当行事端方。虽然他说不上是君子,但仅仅是不经她同意就查她踪迹这件事情,就让他觉得已经很冒犯她了。如果可以,他不想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冒犯。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在她不知道的时间,寻了她几千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怕自己对她了解的越多,就越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想要立刻去认识她的心。

    但是他不能。

    他怕自己提前认识了她,会打乱她认识自己的节奏。如果那样的话,或许一切都会改变。他们或许就永远都没机会再认识对方。

    他可以接受寻觅她几千年之久,但他接受不了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纵然只是永远都像现在这样,远远看着她,他也能接受。但独独接受不了,永远都不认识她。

    之前历经的每一世,无论富有还是贫瘠,无论别人怎么劝,他总是一个人。

    双亲尚在时,他还能收敛一些,承欢膝下,奉其终老。

    双亲故去后,他除了游离四方外,就只有一处地方可去??九岭山道观。

    每一世,他都是在九岭山终老的。

    每一世,都有一个同样的小道士在他暮年之时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小道士:“你说说你,这一世也算风.流倜傥,可为什么那个时候都没想着要成个家呢。若是你成了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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