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已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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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谢砚舟抬步走近,将绕在窈窈手臂上的床帐挽起,低首看着睡梦中的她。

    她的确生了一副极为讨他欢喜的皮囊,也的确有着他最喜欢的性子。

    沈淮序是谢砚舟最为亲信之人,也是世间少有的,能看透谢砚舟几分情绪的人。

    谢砚舟在暗室枯坐许久,心中也隐隐明白,沈淮序的猜测,是对了几分的。

    他的确对她,有几分动情。

    初时,她不过是他以情诱之的棋子,为此他扮了一年多的温柔郎君。

    或许是入戏太深,就连自己都迷了心思,当真有几分将她视作枕边人,存了些许真切的情动。

    又或许是,他也不过是个寻常凡俗子,她生的貌美,在他跟前从来柔软可怜,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自然蛊惑的他难以自持。

    谢砚舟眸光落在她耳后那抹自己留下的红痕,带着浓重的自厌情绪,在窈窈耳后齿痕处又落下一处痕迹。

    他齿尖磨在窈窈耳后,在她脆弱的皮肤上留下泛红的齿痕。

    窈窈半梦半醒中疼醒了来,知晓身旁是谢砚舟,下意识抬起手臂攀在他脖颈处,梦中呓语般在他耳畔低喃:“好累了,要睡,别闹我。”

    声音缠腻如春水,好似能将人无知无觉的裹入其中。

    谢砚舟眼眸轻阖,终是无奈低叹。

    罢了,左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弱女子,即便是奉命前来杀他又能如何,她怕是连匕首刀刃都握不牢。

    谢砚舟眉眼冷意褪去,唇畔勾起浅淡笑意,话音低哑道:“沐浴后再睡。”话落便抱着人起身往净室走去。

    谢砚舟此时沉溺于春水毫无知觉,以为眼前的女子也如春水般柔情无力,殊不知有朝一日,这把旁人悉心雕琢的温柔刀,当真化作了能让他甘愿送命的利刃。

    次日一早,窈窈早早醒了过来,枕边的谢砚舟仍未睁眼。

    倒是难得有一回,她醒了,谢砚舟却还在睡着。

    窈窈侧首看着身边人,指尖悄悄爬到了他鼻尖。她落在谢砚舟身上的眸光格外清亮,指尖从他鼻尖一点点滑下,抚过唇齿下颌,又到喉头……

    那修剪的极好的指尖触到他喉头之时,熟睡中的谢砚舟,猛地抬手攥住了她手腕。

    他眼里还带着初醒的惺忪,握着她手的力道却大得很。

    窈窈疼的眼里都泛出了泪花。

    “你攥的我疼。”她眉头微蹙,不满道。

    谢砚舟收了几分力道,回过神来忙将人揽在怀中:“往日在军营里习惯了提心吊胆,睡得不安稳吓到你了。”他素来谨慎,便连入睡之时心里都不曾真正安稳,这也是头一回在窈窈身边睡沉了过去。

    两人在内室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奴才们,秋娘敲门提醒道:“主子,到时辰起身了,太后娘娘吩咐王妃今日入宫拜见,迟了时辰可不好。”

    秋娘话音传入卧房内室,窈窈神色诧异,望了门口一眼。谢砚舟微微低垂的眼眸,却阴沉的厉害。

    太后病重被谢归周囚于宫城,连他这个亲儿子都见不到,绝无可能有机会主动传召窈窈。

    秋娘究竟是谁的人,谢砚舟心里清楚的很。

    今日究竟是谁召窈窈入宫,他也猜得出来。

    无非是她的主子罢了。

    谢砚舟神色阴沉,握着窈窈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窈窈手腕隐隐泛疼,察觉他神色不对,便问了句:“夫君你怎么了?”

    谢砚舟被她这声唤喊回了神,敛去了眸中冷沉,克制手上力道,摇了摇头回:“无事。”

    窈窈手腕都被他的力道掐的泛红,她小声抱怨说:“手腕都落了红痕,若是留了淤青定是丑死了,今日又要入宫怕是要戴镯子遮一遮。”

    谢砚舟指腹柔柔抚过她手腕,眸色轻沉,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后笑容温柔同她道:“我记得新婚那日,你向我讨了个镯子,那镯子眼下就在内室,送你可好。”

    窈窈有些惊讶,问他:“夫君你不是说那镯子是你母后的东西,不能赠我吗?”

    谢砚舟神色微僵,瞬息后恢复如常:“是母后的不错,不过,我入京后见了母后,她知晓我娶妻,让我把这镯子给我妻子。”

    话落,便从床榻的一处暗格子内,取了个玉镯出来,戴在了窈窈腕上。

    窈窈晃着手腕,眼波在那玉镯上流转,眼里盈着欢喜,红着脸颊在他唇角轻轻亲了下。

    谢砚舟身子僵硬,被她眼里的欢喜望的心头不安,隐有几分心虚。

    其实谢砚舟自从入京后,一次也不曾见过母后,便是昨日除夕宫宴,太后也不曾出席。

    玉镯的确是太后早年吩咐谢砚舟给来日妻子的,新婚之时,窈窈见到了那只镯子,向他讨要,谢砚舟不愿给她。

    因为他那时,一丝一毫也不曾将她视作妻子,自然不可能将母后留给他妻子的东西赠她。

    时至今日,窈窈在他心里,仍然称不上妻子,她是他的枕边人,讨他欢喜尚可,却难得他半分信任。他将这镯子戴在窈窈手上,也并非是将窈窈视作了妻子,而是另有打算。

    至于这打算,左右也只会是利用罢了。

    所以,望见窈窈眼里那真切赤城的欢喜,谢砚舟才会心中不安。

    可再如何心中不安,他依旧还是如此做了。

    谢砚舟眸光低沉,压下那些杂乱的心绪,又换上那副面具,含笑给窈窈穿上衣裙,温声同她道:“你受不住寒,要穿厚些,房中有府上备好的狐裘,走之前记得带上。”谢砚舟眉眼含情温柔至极,细致的将窈窈每一根裙带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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