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已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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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谢砚舟实在善于伪装,窈窈被他骗了这么久,当然看不透他。若是窈窈能看透他,或许就能知晓,从金陵初见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是谎言。
甚至,那夫妻一载的光阴里,在她为自己的棋子身份,无数次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唯恐哪一日因为自己的存在害了他时,他早就知晓她是何人安插的棋子,一直存了利用她这个旁人费心养出的棋子破局的心思。
她,最初之时,不过只是一枚,他以情诱之的棋子。
即便后来夫妻一载,当真有了什么情分,在他心里,一个旁人手里的棋子,再如何讨喜,也不可能敌得过他心心念念的皇图霸业江山权位。
新春的钟声自宫中传来,夜空中烟花爆竹声炸响。
谢砚舟将窈窈鬓边碎发理在耳后,抱了窈窈起身后,揽着她立在窗前,推开窗抬首看向外头的夜空,温声同她道:“京城平日甚少放烟花唯独这新年才有这般景象,你今日不好生瞧一瞧,怕是再想看烟花,就要等来年了。”
其实上元夜京中也是要点烟花的,可谢砚舟有心让窈窈此时将注意落在烟花上,不要再多思多虑,才同她道,一年里,京中只放这一次烟花。
窈窈总是轻易信他,不曾多想,便抬首看向了夜空。
这一望,便被烟花迷了眼睛。
她看着眼中京城的烟花,脑海里却想起金陵初遇谢砚舟那晚,在秦淮河畔见到的烟花。
那是窈窈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烟花,也是她此生得见的最美的烟花。后来金陵满城的烟花,都及不上那一夜的秦淮河畔。
窈窈长在金陵秦淮河畔的花楼中,日日被困暗室从未得见天光。
她是那处地界养出的众多美人棋中的一个,自有记忆起,便长在暗室,不见天光不得自由。
窈窈也曾无数次试着挣扎试着逃脱,可每一次的挣扎每一次的出逃换来的都是更严酷的禁锢更可怕的惩罚,一次又一次,她被困在那里不得离开,只能认命。
直到谢砚舟出现,她的命运方才出现转机。
那个生的一副悲悯众生佛子模样的郎君,好似是世间来渡她的神明。
初见谢砚舟那日,是她第一次出暗室,周遭的眼光皆是赤裸裸的欲望和龌龊,只有谢砚舟望向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全无肮脏。
花楼里的女子,要么为人玩物,要么做人妾室,谢砚舟却给了她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和一个清白光明的身份。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成了十五岁的她在年复一年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唯一得见的天光。
窈窈喜欢天光喜欢月色喜欢美丽的烟火,也喜欢十五岁那年在金陵河畔遇见的、可同天光月华相比拟的谢砚舟。
她想起金陵时的种种,红艳的眼尾挂着点点璀璨泪花,回首望向谢砚舟时,眼里的光亮格外真切热烈。
或许是她眼里的光亮太过真切,让谢砚舟在此时此刻,不知不觉迷了心窍。
他抬手抚过她红艳的眼尾,虔诚低首将微冷的唇落在了窈窈耳后。
唇齿冰凉,窈窈冷的轻颤,小声换他名姓:“谢砚舟,冷,不要……”
他唇齿仍落在她耳后,半点不肯远离,轻如喘息般在她耳畔道:“不许叫名字,重新叫。”
话落,齿尖还在窈窈细嫩的皮肉上咬下了。
窈窈疼的轻哼了声,手臂攀在谢砚舟肩头,声音极小极小的唤了声:“夫君……”
谢砚舟空出一只手拉下窗子,挡下外头寒风的侵扰和月光的窥视。
内室烧着的暖炉愈加熏人,窈窈却被谢砚舟唇齿间的凉意惹的冷颤,身上那早已凌乱的衣衫也在他指尖滑落。
一室春情,交颈缠绵。
许久许久,窈窈累极睡去,脱力倒在枕上。
她解开的发丝从谢砚舟指缝溜走,尽数散在枕上,暖被遮不住的地方也露出了点点痕迹。
谢砚舟眸光落在她耳后被他咬出的那抹齿痕,指尖细细抚过,眸中情绪复杂。
他的确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的身子,喜欢她婉转膝上的可怜,喜欢她每一滴泪水,喜欢她满眼虔诚爱恋的望着他的模样,喜欢她的一切都由他控制。
若她仅仅是个讨他欢喜的物件就好了。
可惜了,她偏偏是个活生生的人。
又偏偏,不是个真正属于他的人。
旁人的棋子,再喜爱,也不过只能是个寻常逗乐的玩意罢了。
谢砚舟无声轻笑,起身离开了这弥漫春情的内室。
冰雪天气的寒风吹散了谢砚舟自内室带出的靡丽春情,也冷他的眉眼。
内室里柔情缠绵的郎君,不过瞬息间眼里的情意便褪的干净。
纵使当真意乱情迷,谢砚舟也从不认为自己不能抽身,窈窈在他心里,无非是个稍有些喜爱的物件,意乱情迷之时再如何钟情喜爱,也难得他几分真心。
积雪覆盖的石阶上,跪了不少的奴婢,正是在他回府之前私下议论之人。
天际仍在飘雪,细碎的雪花落在了谢砚舟袖侧,他垂眸掸落那几片碎了的雪花,声音低沉开口道:“处置了。王府不养碎嘴的奴才。”
话落抬步踏下石阶,径直走远。
后头跪着的奴才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丢了性命。
谢砚舟从不是窈窈以为的那寺庙明堂上悲悯众生的神明佛陀,他心狠无情,难寻半点柔肠慈悲。
于人于己,都是如此。
只有窈窈那样傻的姑娘,才以为,他当真是这世上最温和良善的郎君,最悲悯仁慈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