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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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确实与傅旻一样,都是穿书而来。起初几年惺惺相惜,在刚刚认亲时甚至“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日子久了,越来越熟,变成了这般“骚鸡见骚鸡,满脸笑嘻嘻”的塑料样子。
俩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傅旻刚刚考完秋闱的时候。
奋笔疾书、头脑风暴了一整场,傅旻走出考场时人都开始犯迷糊,一不小心就地撞到了柱子上。
这一下子过于实在,他跌坐当场半天爬不起来,被好心的路人扶到了一旁的面摊上歇着。
就这时,傅旻突然有了穿书之前的记忆:原来他在现代车祸去世时二十八岁,生前是体制内打工人。如今这个时代是他看过的一本男主不爽文,因为不太爽,所以他全本跳订。说是了解剧情,又不是完全了解。
目前只记得,与自己同名的炮灰日后会成为保皇派,在傀儡小皇帝被书中反派右丞相赶下龙椅时被杀害。
果然傅旻叹气,谁人穿书,都逃不过炮灰命运。
不过,为什么自己重活一次,又开始考公了?
“网友诚不欺我,宇宙的尽头就是编制。”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他,可能唯二的发展路线就是考科举和做西席。
做西席还是算了,他从来跟熊孩子八字不合。
还是考公好,大不了之后自请下放,远离京城、燃烧自己。
沉浸在不切实际职业生涯规划中的傅旻没有发现,隔壁桌有人已经结账准备走,听到他这句又踅了回来,坐到他这桌,眼含热泪地问出了那句穿越暗号金句:“奇变偶不变?”
这人,就是沈逸。
傅旻大惊,看了看左右,鬼鬼祟祟地凑近,完完整整地对上了后半句:“符号看象限。”
“宝友!”沈逸抱住了傅旻。
“铁子!”傅旻回抱住了沈逸。
认亲之后,俩人迅速前往京城最大的馆子里搓了顿好的。也就是这顿饭的交谈里,傅旻明明白白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并不是所有人穿书都面临炮灰死局,像沈逸,他就是个穿书赢家——本朝左相沈从劼独子,文不成、武不就,全京有名的听话废物。
于是,他就可以不考科举、不入军营,专心研究他醉心了两辈子的医术,活得是逍遥似神仙。
“铁子,若不是今天遇上了你,我还以为自己上辈子治病救人积了大德,这辈子穿越专门为了享福呢。”沈逸一脸幸福地感慨,“原来竟然是穿书。”
傅旻回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确实,家里有够吃的老本按下不说,最大的福气是左相因为身体原因早早致仕,也因此躲过了那次皇权倾覆,保全了一家老小。
而那个接下左丞相官职的倒霉蛋,就是几年之后的傅旻。
“哥们儿,”傅旻殷勤地给沈逸倒了杯酒,仔细研究、谨慎发问:“能不能让咱叔,在这位置上多呆几年啊?”
倒不是说想让沈从劼替死,只是觉得有个老将压场子,自己和小皇帝没准可以化解危局,因为小皇帝虽然前期懦弱不堪,但却实实在在有一颗为民着想的心,是个好皇帝,若能少了那几年下位颠沛,百姓日子能更好过些。
若努力过还实在不成,傅旻再把罪都扛起来也不迟。
沈逸摇头,“应该不行,我爹身体不好,若不是现在还没找到足够信任的接班人,他早就要告老。”
傅旻语塞:你爹的接班人,现在就在你眼前。
不过,虽然俩人虽命运走向迥然,在某些地方却又很相似:比如,都没有系统;再比如,有金手指,但是又说不上粗壮,还得自己十分努力才行。
傅旻恢复前世记忆之后,死去的申论行测和活着的八股策论一起攻击他,头悬梁一载,第二年就胆大妄为地参加了春闱,一甲状元。
沈逸凭借前世丰富的临床经验,又精研本朝中医药,隐去沈相之子的身份成了江湖第一神医,化名“柳一刀”,尤其擅长炼制各种外伤药膏,一手剖腹开颅的手艺更是名满江湖。
“那”傅旻犹疑了一下,“给我配点生肌止痛、活血消肿的药膏总行吧?”
这会儿,沈逸的专业素养也回了笼:“用在何处?”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人身上这么多地方呢,把痔疮膏当金疮药使可不行。”沈逸慢条斯理地撇着茶沫。
傅旻咬了咬牙,“用在菊部地区。”
“噗”沈逸刚喝下去的一口热茶喷了傅旻一脸,紧接着笑得几乎要昏厥,“还真让我说准了啊?我干脆不要做大夫,蒙上眼去城隍庙支摊子算命得了。”
傅旻愤愤擦干脸,“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少在这里插科打诨。”
“我没说正经的吗?痔疮不是病,脱肛要大命。”沈逸答。
有那么好多个瞬间,傅旻都想着,干脆不要找沈逸配药了。
可想到小哑巴的伤处,又想到沈逸这个缺德玩意儿是有点真才实学在身上的,配出的膏药千金难求;又想到,那些羞人的事儿,怕是更难对别人说出口。
他深吸了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还是将昨日的戏剧性半宿简明扼要地说给了沈逸听。
哪料沈逸这个老六半分不买账:“痔疮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至于还编个弯了的故事来讨药么?我说你不要讳疾忌医,快脱下裤子来我给你看看。”
现在成了傅旻快要昏厥。
都怪他,都怪他平时给沈逸说了太多前世相亲失败的“趣闻”,怪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子,“不需要太漂亮”、“但最好强势些”还声称要在这个时代找到真正“灵魂契合”之人。
草直男人设草得太狠了。
也难怪沈逸不光不信,还想要扒自己裤子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调查归来的左穹到了:“爷,已经查清楚了。昨日与您春风一度的那小哥叫明月奴,今年二十。原是春和戏班的花旦,后来因为长像替某个贵人挡了灾,被药成了哑巴,现在在班子里是乐师,弹琵琶、月琴。”
傅旻:“”
沈逸听完,惊掉下巴——老傅竟然真的,真的一夜就弯成了蚊香。
傅旻捂着老脸,细细琢磨左穹的话:长得像某个贵人小哑巴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确实像极了小皇帝。
“能带出宫吗?”傅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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