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斐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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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衍璋漠然瞧眼那闲适着嚼枯草的大耳蠢驴,近身几步,看清红缰绳上沾的小片白毛,微顿。是陆菡羞袖口掉的。
思及今日她不显眼的一身男装,臃肿宽大,一瞧就知道是个女子。同那日将佩环耳坠跑地飞起的富贵白狐大相径庭。
倒是不曾料到,她这样的也肯穿这等粗衣。
闻衍璋眸色微凝,心底轻慢。
和这驴蠢地如出一辙。真以为他轻易就要杀她。
那浑身写着害怕还偏要演戏的样,若是去戏班子,不说挣银两,班主都是不要的。
暂歇了斩驴的念头。他转身回房,路过枯树底下停脚,见那血化了出来,细小的啃噬声不见。
这是吃饱了。
左脚一踢边上积雪盖上,闻衍璋打开陆菡羞提来的包袱,俱都是小玩意。磨喝乐,傩面,拨浪鼓,竹蜻蜓。好似拿他当三岁娃娃哄。
手指往里再探,一些仔细包好的糕点和糖块,还有瓶裹地严严实实的菜油。
他眼底滑抹讥诮的意外,竟还知道讲究生活实用。
…不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闻衍璋一一把东西从高到矮从胖到瘦整齐列好。最后从底下掏出一只木盒。拇指微一用力抵开,垂首。
是个绢人。寒薄一双微挑的眼,眼尾至发迹间正点一点殷红的圆。尖细一个下巴。黑黄的发半束半披,身上一套灰布衫,脚踏一双黑面千层底布鞋。
那嘴似乎咧着,却显不明不白的阴郁。
这是他?
闻衍璋揪那小衣裳往上翻了翻,真在衣领看见一串银线绣字——小璋子。
他默了片刻,把绢人丢回木盒推上,随手扔上榻边。
衣裳不曾换,依旧打着补丁。面也沾着黄灰不曾洗。闻衍璋就这般抄小路走,捏出袖中一块岫玉令牌,往朱雀街心十八巷里的畔春楼去。
皇庄在京城最偏一处地,正正卡在京郊线上。他只凭一双脚,身上染了汗,脸色却一成不变的凉淡。
那最繁华热闹的畔春楼里,正等着何家要许配给他的庶女,和何家家主何秉忠。
“小姐?醒醒?小姐,坏了你怎地发了这样多汗!”
陆菡羞遭攀儿那粗肥的手大力掐几把,冷汗涔涔睁大眼。
“什么?”
她瞪圆眼喘气,尚还在噩梦里没出来,眼前依稀是闻衍璋那含笑的脸:
“菡羞,单凭一双腿走不远。”
随后便跨个马步,两只手突然肌肉暴涨挥一条大棒,直接把她两条腿打地粉碎。
陆菡羞拖着两条血淋淋的腿在地上爬动,拼了命地想逃,却无论如何也爬不出那扇老朽的木门。
最后两只手逮住她的胳膊来回撕扯,硬生生把她扯醒。
陆菡羞惊恐地挥开攀儿,甩甩头,将突然长出青面獠牙的闻衍璋甩出去,揉着发疼的胳膊肉,有气无力地问:
“我怎么回来就睡着了?”
攀儿松口气:“小姐,你这几日都是一挨床就困。许是春困吧。”
菡羞抿唇,伸手接过帕子擦汗,嗯声:
“估计是,我睡了多久?”
攀儿掰着指头数了数,早上回来到现在,“也有两个时辰了。”
陆菡羞捂脸,胸膛依旧起伏不定,那就是四个小时。
这会大约是下午两点。
她匆匆喝几口水,刚缓了会,门外来敲:
“二小姐,夫人唤你去前堂,夫人说可要仔细梳妆了,仪态要端正。”
陆菡羞一愣,发紧的嗓子还绷着:
“什么事?我不舒服。”
那婢女犹豫片刻,攀儿大嗓子催:
“小姐头晕,刚睡醒,乏呢!”
她于是才说清楚:“听说有别家夫人来相看。夫人说二小姐好不容易得一回青眼千万不能马虎。否则若是嫁不出去可要连累家里名声。”
陆菡羞一顿,拔高嗓:“有人来提亲了?!”
攀儿捂额:“小姐,是相看,提亲可远呢。”
“…”陆菡羞沉默,禁不住深沉了脸。
居然来的这么快?
那她岂不是得想办法把这事搅黄?否则怎么顺理成章攻略闻衍璋。
可…想到闻衍璋。陆菡羞一时半会还是心惊肉跳。
她在梦里复盘几次,反复确定,闻衍璋肯定是不相信她的。
以他那种标准反派的智慧,说不准就是故意配合她演戏。不戳穿必然是有别的原因。
他肯定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吧。
那她身上…肯定有他需要的价值。左思右想,这个价值只有原身的爹,陆励。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兴许一两年后就要被流放。那她唯一的价值也没有了。
“不行…”陆菡羞咬牙。下床便在柜子里乱翻,攀儿惊叫:
“小姐!这罗群是夏装!哪里是今日穿的?”
“小姐,这步摇太隆重!若是磕坏了怎么办?”
“小姐,这妆画地为何如此媚俗啊!比以前还俗!活像个勾栏女,夫人瞧见了要气死的!”
陆菡羞不管不顾,一通上身招呼,大冷天露个锁骨,外头粗略套件粉披风。盈盈袅袅的狐媚眼勾地更长更妖,一缕发垂下来贴在右颊。什么艳抹什么。
浑身的香气,虽不过分暴露,妆画地也不胡来。可就是透着股大家女子不耻的风尘味。
攀儿急地要哭,陆菡羞却昂首挺胸:
“去吧。”
她这打扮和原身人设大差不差,只有些许出格。
官家夫人是绝对不会喜欢,可谓是从根源杜绝。顶着门前婢女惊讶的眼,陆菡羞脚步顿了顿,随后更加挺胸抬头。
没料到了前堂,那官夫人却家中有事提前回了。陆夫人正喝茶,一见陆菡羞这样险些喷茶出来,瞪着她怒骂:
“你打扮成这妖精样做什么!本就长得像个狐狸精,人家都不要你当主母!你还这幅做派自毁名声!你想气死我?!”
陆菡羞慌忙躲:“娘,我就是觉得这般打扮好看!”
陆夫人的鸡毛掸子战无不胜,铺天盖地地打:
“莫要放屁!快随我——”
“夫人!”正闹腾,门外小厮忽然闯进来,惊慌失措大叫:
“您娘家表侄做假账不说还打死了人,下狱了!员外派人来求老爷帮忙!救他一命!”
陆夫人手里的鸡毛掸子哗地掉了下来,花容失色:
“你说什么!细细说来!”
小厮连滚带爬地把王家小厮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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