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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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闻璟把酒饮尽,“以后需要也可以找我,比如,离婚援助?”

    搭腔的是乔时翊甩过来的抱枕,以及丁夏宜憋着笑的那句“好”。

    乔时翊眼眸映着澳城夜景的霓虹灯,低头看丁夏宜时,伸手捏了捏她通红的鼻尖,语气掺杂了宠溺和无奈,“怎么这么皮?”

    -

    短暂相聚后,乔时翊和傅砚辞三人有工作要忙,丁夏宜对他们的项目不感兴趣,便让乔时翊先送她回酒店了。

    酒店套房里,丁夏宜躺在床上和于瑶瑶视频,应对面姑娘的要求,她又走到窗前给她看澳城的夜景。

    “我靠宝贝,你简直是暴殄天物,澳城夜景多么著名,你居然虚度光阴窝在酒店不出去逛逛?我好想魂穿你啊,呜呜呜……”

    于是在于瑶瑶强烈要求下,丁夏宜举着手机带于瑶瑶云逛澳城。

    她走了一条街,当镜头停在东望洋灯塔时,听见于瑶瑶激动的拍桌子,扔了一句“我有灵感了!”就把电话撂下去画新品图了。

    “……”

    丁夏宜知道她这去一时半会回不来,自觉挂断了电话。

    入夜的澳城街头的行人要比宁城多上几倍,不少人结伴出行,也不少人像丁夏宜一样独自行走。

    路灯沿路铺去,微黄的灯将丁夏宜身影拉的颀长。

    她仰头望着东望洋灯塔旁高悬的明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举起手机拍下月亮后,打开微信翻找乔时翊的聊天框。

    指尖在屏幕滑动了两下,她才想起了乔时翊的微信早在几年前就被自己拉入黑名单至此没放出来。

    把乔时翊从待了多年的小黑屋拉出来,她不知对方是否还用这个微信,试探性的发了张图片,没有配文。

    过了约78秒,乔时翊的头像弹了条信息过来。

    sy:[舍得把我放出来了?]

    丁夏宜酝酿了十步路都没想出说辞,于是又给他发了张随手拍的街道照片。

    sy:[在哪?]

    丁夏宜给他发定位,又等了一分钟见他没回信息想着应该在忙便准备把手机收回口袋继续向前逛。

    屏幕刚熄灭,正前方传来含混不清的声音,“丁夏宜?”

    对方的声音就算喝了酒变得恍恍惚惚,丁夏宜也依然能从陈旧的记忆翻找出属于该声音的主人。

    她那欠了巨款跑路的弟弟。

    她被那帮人从伦敦追杀回来,全拜他所赐。

    能在这遇见丁夏宜,丁仁昊也感到震惊,震惊过后是被酒精驱使的嗤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姐姐啊。”

    丁夏宜握紧手机,想问他爸妈躲哪去了,可看着连站都站不稳满身酒气的丁仁昊,她觉得现在就算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就在她打算绕过他离开时,丁仁昊握住了她手臂,力气大的像要把她胳膊卸下来。

    “给我打点钱。”

    刺鼻的烟酒味扑面而来,混杂了浓郁的女人香水味,丁夏宜眉头紧锁,用力甩开了丁仁昊,“滚开。”

    丁仁昊纵使力气再大,喝了酒的身体也是软绵绵的,加上丁夏宜动作大,他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连连后退几步撞上身后的电线杆。

    本就因为输了女人又输钱的丁仁昊脾性被丁夏宜激怒,朝地上唾口水,骂了句脏话又去扯丁夏宜,手臂青筋暴起,竖眉瞪眼的完全不顾形象。

    “操他妈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在我家白吃白喝十八年,帮老子还点钱怎么了?听那帮人说你找了个有钱的大款,我一开始还不信有谁能眼瞎看上你这只山鸡,没想到是真的。”

    他鄙夷的眼神从上至下打量丁夏宜,他惯赌,出入的赌场酒吧比回家次数都多,一眼就能看出谁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名牌,包包是不是高仿,手表是不是山寨。

    更何况丁夏宜的衣服还是vik家新推出的款式。

    他给她下最后通牒,“给老子钱。”

    丁夏宜不惯着他,就算手臂被他拧的泛红刺痛,表情依然紧绷,不露出一丝惊慌失措的神情,生硬表示:“凭什么?你不是说我是私生女么?早在小时候你就想要和我划清界限,怎么,现在不划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是不给我钱,就让你试试醉生梦死的感觉,想尝试吗?”

    这句话是丁仁昊咬着牙挤出来的,尤其在‘醉生梦死’四个字咬重了音。

    都是成年人,丁夏宜在伦敦生活的几年里曾多次遇到街头混混,他们也都曾对她说过这些话,结果是被她的过肩摔一个个摔倒在地。

    丁仁昊也不可能会例外。

    右手抓住他的手肘,然后趁他出神弯身切入,猛的发力顶住他的腰,将他拉向自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她从身后方摔在地。

    丁仁昊从小和丁夏宜一样,接受了专业的礼仪培训,这个弟弟虽然小时候总爱欺负她,但也算长的可以,优越的五官遗传了爸妈的优点。

    如今看着满身醉意,狼狈万分倒在地上的男人,丁夏宜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她拾步离开,却在右脚刚迈出的瞬间被一双手握住往后扯去,丁夏宜猝不及防被拉倒在地。

    丁仁昊趁机欺身而上,“啪——”清脆的巴掌落在丁夏宜娇嫩的脸颊上。

    白皙的脸迅速泛红,一个显而易见的红掌印浮现出来,可即便是这样,面对丁仁昊的要求,丁夏宜依然硬气的不松口,“给钱,不可能!”

    “臭贱人,你真他妈该死!”

    丁仁昊耐心告馨,反抓住丁夏宜的头发就要把她往酒吧里拽,“老子今天就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放开我!”

    到底是个女孩子,丁夏宜有再强的格斗术经验也挣不开一个被愤怒冲脑的强壮男人。

    她拼死抵在拐角,五指像八爪鱼一样扒着墙壁,可她用力一分,头皮的痛感就强烈一分,最后连指尖都摩擦渗出了血。

    “砰——”

    不知从哪横飞来一只玻璃瓶,精准砸在丁仁昊头上,炸开的玻璃碎片扎在他头皮上,掉落在地上。

    丁仁昊本就怒发冲冠,这下被莫名砸了更怒不可遏,松开丁夏宜就抄起路边的玻璃瓶气势汹汹的高吼,“他妈的谁啊,敢砸老——”

    话没说完,丁仁昊被两个黑色制服的保镖摁倒,脸朝地,脖子被掐的冒青筋,他想挣扎犹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被揪着的头皮松开,丁夏宜无力瘫倒在地,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了将她抱起来的男人,她窝在他怀里,鼻间难闻的酒味和香水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檀木香,很好闻,像镇定剂一样让她的心渐渐沉稳。

    丁夏宜模糊记得,在她睡着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叫她醒醒不要睡,一直叫她的小名“小夏至”,她想出声安慰他没事,可不管怎么样眼皮都沉重的睁不开。

    她做了一场梦,梦里她被追债的人逼到伦敦街头的角落里,无论她怎么呐喊都没人肯帮她。

    那些人每次要不到钱都会打她一顿,打的力气全凭当时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只是警告几句,心情不好便拳打脚踢泄气。

    这六年来,这样的噩梦几乎每晚都伴随着丁夏宜,魂牵梦萦。

    她从来没有奢望这个噩梦会消失,就像从没奢望过有人会来救她一样。

    可今夜的梦里,在她被丁仁昊拖走被他欺负的噩梦里,有个男人出现亲手撕碎了这场缠绕她多年的噩梦,他踏着光闯进来,替她驱赶阴霾,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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