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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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还抓着的那根棉签。他早就醒了。
祁昭不动声色一点点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扭过头去写卷子。
面上依然没有表情,凌乱的笔迹暴露着她内心的慌张。
而段京耀只是这么盯着她的侧脸看,刚睡醒却炽热而毫不掩饰的目光,没有躲避,让她越写越心虚,甚至搞错了最简单的加减乘除。
“你手怎么弄伤的。”祁昭问了一嘴。
“忘记了。”他仍然保持着睡在桌子上的姿势,只是把睡眼新松的脸转了过来,“你心疼我啊?”
刚睡醒的人嗓子是半哑半干的,低沉,凶不起来。
手腕上酒精覆盖的皮肤泛着清凉,在闷热中让他感到一丝舒服。
也许是跟隔壁学校的混混打架搞得的,也许前几天下雨天,整条巷子断电,走夜路回那破出租屋的时候摔了一跤擦伤的。
那个春夜他本来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宁县这个地方,姑父安排他去的地方是不远处繁华的南城,让他好好上学。
当大巴车途经宁县破破烂烂的站点,段京耀的头磕了一下车窗玻璃,就这么惊醒。
窗外是小县城破烂的夜晚,车站唯一一盏灯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风吹过旷野,将野草肆意生长的味道吹入车窗。
段京耀的骨子里天生流淌着逆反和逃离的血液,在大巴车缓缓开动的时候,低头邪气笑了笑,拉开了窗户直接跳下车。
“小畜生,不要命了。”售票员破口大骂,只看到旷野中少年狂奔的背影。
那个春天的晚上,宁县站牌下站着的所有人,就这么看着一个少年踩着郊外的一片自由生长的野草地,奔向小城的。
杭城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没有让他成长,让他成长的只有那一晚旷野的自由春风。
人生就是旷野,没有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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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疼我啊?”
后半句尾调饶有兴致上扬的话,让祁昭只是下意识摇头否认,但又不知道解释什么。好久,才争辩道:“我有强迫症,看到了就顺手给你涂了。”
他没想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亦或是压根不想听她嘴里的答案。直起身来向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修长的腿往前伸了伸。向后仰的脖子露出显眼的喉结。
教室里没人再讲话,只有两人呼吸此起彼伏。
里头那件白t恤的领子因为伸懒腰往下拉扯了几分,祁昭忽然瞥到他锁骨下方一道更加触目惊心的长疤。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像是陈年旧伤。只是留下一道浅红的淡淡印记,因为太深太长,而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指甲?
祁昭首先想到是这个,但显然这个伤口的深度不会是指甲留下的。
而且在贺辰口中,他不仅对女人不感兴趣,甚至感觉对人都不感兴趣。
后来她才慢慢发现到,这可能是一道要永久留疤的刀伤。
难以克制地好奇之下,祁昭脱口而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纤长的手指指着他的已经被衣服覆盖的心口。
他是知道她在指什么的。
面前人的脸色毫无征兆地重新变成了平日里的冷漠和狠戾,挑了挑眉,往后挪开了凳子站起来往外走。
脾气发的莫名其妙。
祁昭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消失在窗外,低下头继续看试卷。
一个小时以后,她才把各科目的试卷差不多全估了分订正了一遍,才收拾东西准备走。
任何地方的深夜都有着黑暗的恐惧感,学校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虫鸣一声声回荡。
她对走夜路还是有一些天生难以克服的害怕,还是硬着头皮挎着帆布包摸索着走下漆黑的楼道。
走到一楼的楼梯间,视线里亮堂起来。除了路灯光线,还有些泛红的烟头。
楼梯间里空无一人。祁昭多看了几眼,没出声也装没看见。
等走到了大路上,她才装作整理头发举起手机自拍模式,屏幕上反射出身后的人影很模糊。
不知又从哪里走出来的人,就站在一楼的楼梯间里,手里掐着烟目送她安全走出一职的夜晚,才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