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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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房间不大装修极简,但余悦不在意,她伸手撩了一把被汗水微微沾湿的长发,略带嫌弃地皱眉,径直走向了浴室。温热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略过脖颈再淌过那条纤细的胳膊,黑色的纹身图案被打湿,与那截玉臂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是一种很诡异的美感。
余悦的右手手指抚上那片被水打湿的图案,极重地摩挲着一直绵延到左肩下方一寸的黑色纹身,半响轻轻笑一声。
人活着的时候会被很多东西束缚,总以为死了就好了,就自由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痛苦渡生,轻松赴死,也是一种奢求。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被她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发出连续且刺耳的声响,电话那边的人打一遍没人接就一遍又一遍地打。
电话响到第六遍时,余悦似乎是被烦得不成样子,走到窗边按了接通。
“余老师,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真的要辞职吗?要不再好好想一想,千万别冲动行事啊!你这工作不知道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结果你倒好,不声不响就辞职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啰嗦,余悦凝着窗外,许久过后终于出声打断了他。
“王老师。”
她的嗓音一惯平淡,所以哪怕单单一句称谓也能让电话对面比她大了十几岁的人及时收声,屏气等着听她接下来的话。
“王老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当老师。”
“怎么就不适合了?你这两年不是干得很好嘛?好多学生喜欢你嘞!”电话里的人下意识反驳。
余悦轻轻一笑,垂眼。
“一点儿都不好。两年前我说服自己去热爱这个岗位,习惯三点一线的生活,适应这个城市的喧嚣,我以为我可以的,可两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
“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无意识重复。
对面的人静了很久,叹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学校?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余悦的目光落在那轮皎洁的圆月上,思索片刻,“明天吧,明天我去学校门口等你,不方便进去,就不进去了。”
对面的人没再说话,余悦挂断了电话。
在别人眼里,她草率地辞掉了既轻松又体面还是被称之为铁饭碗工作,大概率是疯掉了。
可只有余悦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只是有点厌倦了这个城市,在这个城市待够了。
厌倦在旧的城市里找不到旧人的影子,厌倦她与这座热闹的城市格格不入,厌倦了世俗给她的枷锁。
她闭眼,再睁眼时看到了玻璃窗上映出的身影:棕色的大波浪,诡异的纹身图案,不用伪装的情绪……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由的样子。
是二十六岁之前她从未拥有过的样子,也是她和他一直所奢望和追求的样子。
二十六岁了,她就想疯一把,就想逃一次。
第二天余悦驾车驶向市区,回公寓里换了一身规里规矩的白色衬衫和浅色牛仔裤。
大夏天,她却穿了长袖长裤,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裸露在外的皮肤和那片墨色,连披在背后的棕色大波浪都被扎成马尾,乖顺地垂在身后。
纹身和棕色的头发都是辞职后才有的,眼下要去学校,她可以遮住纹身,却来不及掩饰那一头颇为扎眼的棕发,幸好她这一趟也不需要进学校,否则必然会引起非议。
车子堵在学校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时,王老师打电话过来问她的位置,余悦报了一家咖啡馆的名字。
挂断电话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对面的王老师在跟人说话,却因为红灯骤然变绿没有听清电话那边说话的内容,只听到了一声:“这就来!”
从十字路口到咖啡馆花了二十分钟,余悦坐在咖啡馆又喝了一杯咖啡后,说要给她东西的王老师却迟迟不见踪影。
她抬手拨通电话,不等对面的人接通,头顶传来一声极其温润的轻唤,“余老师。”
她挂断电话,静静看着距离自己几步远的人,虽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微微点头,道一声:“于老师,好巧。”
迎面走来的人笑得温和,一身严肃的黑色的西装却叫他穿得格外儒雅。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向她靠近,随即落坐在她对面,清俊疏朗的面庞上是温柔和善的笑意,一双星目上挑,凝着她,直言来意:“抱歉,余老师,是我托王老师约你出来的。”
余悦微微诧异。
面前的人她认识,是和她同一年进四中的老师,只不过她是数学老师,而对面的人是体育老师。
余悦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两人带着同一个班的课,而她也曾因为他的人与他所教课程形成的巨大违和感多留意了他几次。
两年以来,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要熟不熟要生不生的关系。
她猜不到他此行的目的。
“于老师找我有事吗?”
对面的人闻言点头,将一直抱在手里的盒子轻轻推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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