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貌取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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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罢。”池清用过早饭,在花厅等候。或许是暴雨的缘故,天上暗的厉害,池清在花厅来回踱步,一刻钟后他发现雨声弱了,提上灯笼仔细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雨势好像真的小了。

    池夫人担忧儿子,劝他:“清儿,今日同夫子请一日假罢。”

    池老爷也跟着劝,在他们心里,儿子的安全胜过一切。

    池清安抚了双亲几句,而后他叫上旺儿出门,池清先去村口瞧,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他脚一转往村里去,无边暗沉中,一抹猩红在雨中点缀,飘摇不定,不是沈诩又是谁,他手里的火折子饱受风雨摧残,将灭未灭,愣是透出两分不屈和可怜来。

    池清高声道:“沈诩,你今日还要去学堂吗?”

    沈诩点头,“念书之事不可怠。”

    “你怎么这么呆啊。”旺儿气极,少爷本来还在犹豫。这下好了,有沈诩这番话,他家少爷肯定也要去学堂了。

    雨水溅湿了他们的鞋袜,池清被冰的一激灵,他看看周围雨势又看看沈诩,咬牙道:“成,我们一起去。”

    “我带了三盏灯笼,给你一只。你那火折子收着罢,这黑沉沉的环境里也看不清路,当心摔了你。”

    沈诩犹豫片刻,接受池清的好意,三个少年结伴而行。

    池老爷实在不放心儿子,叫上管事偷偷跟上去。主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在雨中艰难前行。

    雨幕和暗沉的天色掩盖池老爷的痕迹,池清问沈诩:“你说今日学堂会来多少人?”

    沈诩:“我不知道。”

    池清无奈:“你脑子好使,猜一下。”

    沈诩摇头。

    “猜一下猜一下。”池清一直在沈诩耳边碎碎念,沈诩不堪其扰,只好道:“约摸九成。”

    剩下一成应是实在来不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池清笑道,别看沈诩只有十岁,但活脱脱一个小大人。

    三个灯笼在黑暗中摇摇晃晃,池清很留意脚下还是滑了一跤,幸好旺儿和沈诩及时扶住他。

    “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

    三人磕磕绊绊走到学堂,鞋袜完全湿透了,连衣服下摆也在渗水。学堂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应该是壁溪村本村人。

    旺儿没有立刻走,而是借了厨房,他放下身后的木箱子,翻出两套成衣和鞋袜。

    “老爷准备的衣物,少爷和沈公子快换上罢,免得着凉。”

    池清又感动又佩服,他爹行事也太周全了。他关上厨房门,叫沈诩一起换。

    沈诩犹豫,池清正色道:“沈诩,我知你不想欠我什么,可这寒风刺骨,你有把握你穿一身湿衣在学堂待一天安然无恙?”

    沈诩哑声。

    池清又问:“若你风寒入体,你浑身乏力,学业也耽搁了,罪也受了,还累的宋婶婶担忧慌张,岂不是不美。”

    沈诩默默脱下湿透的衣衫,迅速换上新衣新鞋,周身一下子就暖和了。

    旺儿将两人脏衣塞进木箱,朝池清挥挥手,这就走了。

    池清同沈诩二人进屋,壁溪村人的同窗惊道:“你们还备有置换衣裳,想的真周到。不过怎么看起来相差不离,只看背影,我恐会混淆。”

    池清和沈诩二人皆是交领长衫,因着天气寒冷,中衣换成一件紧身褂子,有点类现代毛衣马甲,暖和又体面。

    “因我与沈诩同村,昨日夜里我与他通信,这才齐齐备上。”池清三言两语带过这茬,他将两盏灯笼挂在屋里两侧,屋内一下子亮堂许多,响起朗朗背书声。

    不多时许秀才来了,他一身褪色的青衣长衫,披着一件半旧皮褂子,面色泛青,看到屋里池清几人时明显愣了愣,刚要说什么又咳嗽,被他压了回去。

    “池清,沈诩……”许秀才以拳抵唇,眉头紧蹙。

    池清和沈诩对视一眼,“夫子,您看起来面色不佳,可是受寒了?”

    许秀才摇摇头,对二人道:“念书不急一时,往后若再遇大雨或其他危险事宜,你二人不必冒险前来,需知君子不立危墙下。”

    沈诩面色羞红,目光瞥过池清时更添羞愧,他深深作揖:“夫子教诲,学生谨记。”

    池清也道:“学生再不敢犯。”

    许秀才这才离去,只是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众人十分担忧。

    之后又有学生前来,辰时四刻雨势终于停了,又两刻钟后,进学班最后一名学生来到,只是形容十分狼狈。

    许秀才让人烧柴,烘烤学生们的湿衣,又给每人送去姜汤。之前对池清说过的叮嘱,再度对其他村子的学生道。

    池清喝完一碗,鼻尖都冒汗了,巳时初,许秀才准时讲学。

    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一点,但眼底青黑仍是显眼。侧身时,池清发现许秀才的头发漏下几缕。

    期间许秀才低低咳嗽,他强行压下喉中痒意,继续讲学,或是身体不适,他眉间沟壑纵深,两颊无肉更衬的颧骨凸起,如此不苟言笑,简直是典型的古板严肃又固执的夫子形象。

    可许秀才却劝他们不必冒险来学堂,在学生的康健和仪态中,让学生去厨房烘干湿衣,为学生准备姜汤。

    池清忽然明白,何谓“不该以貌取人”。

    面相“恶”的,不一定是恶人。面相“善”的,也未必良善。

    相由心生或许有一定道理,但不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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