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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势。办公室窗户那,乡长点烟抽着,魏巩义朝他微躬身,才迈步进去。
雁洄借公社外墙掩蔽,农植龙在公社院内等候,魏巩义走到窗旁,乡长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灭烟关窗。
十三年前的那日,也是如此:
以前交通没有现在便利,阿巴因身体不适,到县城医院做了检查,诊断三日后寄到镇医院。那日的傍晚,农伯来送诊断单,雁洄趴在渔具铺的门缝里,看不懂阿巴瘦削且低矮的肩膀,看不懂更远的黑夜里站着乡长。
雁洄会看错吗?不会,夜能视物,是她从小须练的。
自那以后,从不让她下水的阿巴,拼了命地赶时间,训练她潜水闭气,养鳝钓尸。
与此同时,渔具铺里的货物被拿走,阿戊关铺门。
狸花猫懒在后屋门口,昏昏欲睡,阿戊抬脚撚它的尾巴。
狸花猫应激跳起,耸背炸毛,同时发出尖利的警示声。在看到入侵者后,叫声渐息,它遛烟儿跑了。
阿戊站在雁洄卧室门前,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书架前。翻看过几张绘图后,摸清规律,从上至下依时间,是雁沅雁崇的物品。
他坚持看到最后,找到属于雁洄的位置。一本笔记,数十张绘图,一沓胖胖的信纸,新旧不一的磨损了边的报纸。
随意瞟几眼,报纸上面的内容,一径有关于万成矿业的版块。
阿戊留意到一本羊皮手册,指尖抵在书角,大略翻了翻,都是记录水洞的。
册子比平常的书图都要小,但摆放起来却与其他齐平,阿戊伸手进书脊与书架的背板之间,从空隙中摸到一张硬纸,抽出来。
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主人公,是四名年纪相仿的男人——粗布短打,西装金表,长衫马褂,交襟瑶服。
阶级不同。
阿戊更看重的是照片背景的山谷,绿意盎然,树木生趣,孩童好奇,吊脚楼上挂了囍灯笼和红绸带。
不意再探,阿戊将物品放归原位,巡视一番,才走出来。
到围墙下,阿戊抬手将狸花猫揪下来,丢进雁洄房间。
雁洄没有等魏巩义出来,确认他进公社与乡长接头就行了。
回渔具铺,问阿戊,“今天生意怎么样?”
阿戊很实诚, “做了三个人生意,因我不知道价钱,让他们随意给的。”
“那都卖了什么,给了多少?”
阿戊一顿指,再把今天的收入摆柜台。
零丁几块钱,雁洄眉角直跳,“阿戊,亏本了。”
阿戊惊讶,“这……”他垂下脑袋,看起来在自责。
“没事,这点钱而已。”雁洄安抚着,跨进后院,又回头说,“阿戊,下次再看到他们到店里,定要告诉我。”
这语势分明就是:该我的,一分都得要!
阿戊看着雁洄轻快的背影,露出个忍俊的笑。
“臭猫!!”
听得后屋雁洄大叫,窗户里biu~射出一只猫。
狸花猫落地后懵了一瞬,随即晃晃脑袋,不解地喵~叫一声,踩着猫步离开复杂的人类。
夜幕降临,雁洄点了灯。
窗棂上的剪影,在书架前徘徊,伏案到深夜。
等上许久,狸花猫未归家。
阿戊心底,不免有丝淡淡的愧疚。
第二天一早,青苗敲了渔具铺的门。
农植龙家里是附近唯一装了固定电话的,所以一般公家有什么大小事,都是由他们家去通知乡民。
今天一早公婆就出门了,这次的电话是青苗接的,高访托她转告雁洄,去派出所一趟。
雁洄睡得迟,开门时还迷糊,眯缝着眼。
“雁洄,你才起吗?”
青苗嗓子轻轻细细的,真好听。
雁洄没什么起床气,“嗯”了声。
“我这里有个水煮蛋,给你吃。”
青苗把鸡蛋塞进雁洄手里,还带着温度。
雁洄清醒多了,看到她穿了掐腰样式的瑶服,小腹微凸。脱口而出,“你胖了?”
青苗抿嘴笑,“肚里头有娃娃呢。”
地苏河的所有阳光,仿佛都来自青苗身后,感觉好亲近。雁洄不由伸出手,接近她的小腹。
青苗笑颜柔柔,没出声制止。
最后,雁洄及时收回手,尴尬地在衣摆搓了搓。
“雁洄,高访联防员托我转述,让你去派出所,说是有人想见你。”
雁洄说:“我知道了。有劳你了。”
“没事没事。”青苗笑着告别。
雁洄关铺门,进院梳洗做饭。
阿戊一如既往地怀抱狸花猫,在院中看她来来回回地忙。
换好衣服,将要出门的雁洄想到什么,对阿戊说:“阿戊,你自去玩吧,看是跟狸花猫,还是进溶洞泡水。今天就不用你看铺了。”
听似体谅,实则怕败家。
阿戊只得点头。
到派出所。
高访上前迎雁洄,说:“原先李昶还想摘除黎俪的犯罪嫌疑,奈何证据确凿,现在黎俪也收押了。”
雁洄并不吃惊,“是他们合谋谋害林为旻的吗?”
“是。留在水下63米处的只有黎俪,李昶须引诱林为旻到深水区域,才能让计划如期进行。备用潜水表从一开始就由黎俪保管,李昶与林为旻潜至115米时,切换阶段气瓶,李昶故意忽略了交叉检查的程序,没有及时提醒林为旻气瓶切换失败。之后的一前一后下潜队形,李昶故意落在后面,待估摸气瓶耗尽,他将引导绳割断,又等了几分钟,确定林为旻不会再升水,才上浮到63米处戴上黎俪保管的手表,谎称林为旻失踪。”
慌乱无章之际,不求救人,却请钓尸。就像黎俪所说关心则乱,人之常情么。
“因为什么?”
“爱情?”熟男熟女的奔赴,不外乎这股酸臭味。
雁洄问:“她为什么要见我?”
高访摆手,“不知道,得你去跟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