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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田鼠尸,血液从指间流淌,她唇边微微的笑,那么美。门砰一声阖紧,高访心底生寒。
雨季的夜,从不平静。
千山万弄回荡起古老的语言,干涸的青瓦发出细碎的渴望,溶蚀的裂隙吞噬着躁动的暗流。
漫漫长夜,被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
这一切,便又消寂下去。
晨起,雁洄发现屋檐下的碎瓦。抬头,正是檐边滑落了一片。
早饭是清粥小菜,挪梯子登高,补好瓦。雁洄进屋换上瑶族的服饰,薄荷香囊就别在斜襟的银扣上。
阳光从地苏河洒到渔具铺,雁洄开门挂上营业的牌子,脚尖顺道轻踢了下门角的一团毛绒绒。
狸花猫夜里捕了食,此时正餍足地在门角石墩上晒肚皮。
柜台卫生打扫打扫,货架上物品整理齐,雁洄半趴在桌面,向着门外的风景发呆。
泥草俱生的石子路,田地细窄崎岖,平原难得的山区,村民的劳作声遥远而欢愉。
彼时,也就只有愈充盈的河水,和稻苗上挂的水珠,能说明昨晚瓢泼过的雨。
忽有两名陌生人闯进了画面,边交谈边走进了铺头。
“说说前晚你收获怎样?”
“嗐,没提前打窝,白受一晚露水。”
“啧,别总给自己找借口。”
被怀疑技术,穿着立领衫的男人列出来一堆,当地地势水质天气的劣势。
这些都是不上鱼的正当理由。
另一名男人听了只管笑,似模似样地参观这小铺子的货架。
雁洄适时斟了两杯茶水,立领衫男道谢接过,没喝,先问起话来。
“小姑娘,你这一身衣裳好看,少数民族的吧?”
雁洄轻点头,但笑不语。
立领衫男并不是真的好奇,茶水顺手搁台面,转身去跟同行朋友说话。
小地方的渔具,论不上名头,还略显粗糙。不过这附近几个乡中,也就这铺子有点意思。
“听说你这的窝料饵料,出了名的好上鱼,可真有传的这么好?”男人伸出戴着金表的手,指头虚点柜台。
雁洄快速地打量他一眼,笑问:“您要钓什么鱼?”
“嗯……鳜鱼,洞鲶,或者当地特有的鱼。”
雁洄琢磨着,说:“先生,窝料饵料都是相应的,按您说的这么推荐,大约需要买不少。”
金表男很是爽快,“那就都来一份。”
“行。”雁洄这就着手打包。
立领衫男见状,也让雁洄照着来一份。
就这会功夫,金表男倒也看出了门道。这小铺头钓竿、配件摆得稀稀落落的,也算是齐全,就那一堆的自制窝料饵料,占了大半个货架。还有那一对水滑直溜的竹竿,细而韧长,垂着泛银泽的鱼线。
见多了高级鱼竿,金表男对这原始钓具起了兴趣,问道:“小店主,你这竹竿能钓什么鱼?”
满打满算也就三米多长,要在洞穴暗河里钓鱼,范围未免太局限。
闻言,立领衫男也细瞧那竹竿,只觉得有些眼熟。
雁洄在低头打包,神情仔细,“可钓很多的鱼啊……”
立领衫男再一看雁洄侧脸,猛地恍悟,“前晚我夜钓,碰到一姑娘,窝料打得豪横,当时就拿的这样钓杆。顾建浩,你猜钓上来什么?近两米长的鳝鱼!”
金表男惊奇地“咦”一声。
雁洄忽抬头,笑了笑说:“是白鳝。”
立领衫男拍手,指着雁洄说:“原来就是你啊!”
雁洄歪了下脑袋,表示认同。
“那我把这鱼竿买了,也能钓上白鳝吗?”金表男问雁洄。
“白鳝可不好钓,”雁洄将装好的饵料放在客人面前,继续说,“这鱼护食,死不松口,劲又大,黑漂不可怕,就怕把人拽下去。我们这的落水洞深不见底,地下河道诡谲交错,可是会吃人的。”
金表男原也不痴迷钓鱼,见状表现得兴趣缺缺。
雁洄反而殷勤,主动介绍自家特有的鱼线,“您二位看看,这鱼线是山里野蚕结的丝,纺成二十二遍才得,穿走岩石,韧而不断。”
“就这细线,这么能耐?”立领衫男拈起鱼线,奇道。
雁洄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您试试。”
立领衫男双手先抻了抻,再用力一扯,鱼线坚韧,倒把自己手给勒出红痕来。最后不得不赞一句,“是好东西。”
“鱼线怎么卖?”
雁洄熟门熟路,“限量供应,买鱼竿,送鱼线。”
金表男听得,一下子乐了,爽快道:“那就买呗!”
拿好购置的物品,二人这就要走了。
立领衫男脚迈出一半,转脸好奇地问:“那白鳝肉质听说奇嫩,口感极鲜美,你吃着可觉得好?”
雁洄敛了笑,语气变疏淡,“先生,我不吃鱼,所以无法回答。”
“哦,如此。”立领衫男似有所悟,也确实,钓鱼人多的是不爱吃鱼的。
他脚步追出外面,喊道:“诶顾建浩,你家司机把车停哪了?听说那些个外国佬,今天要潜前面架珠的水洞,我们要不要去瞧个热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