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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苏地下河在当地原也有些名气,伏流经处常有地面出水口,裸露的天窗当地称落水洞。落水洞怪石嶙峋,深不可测,河水来去无踪,鱼类繁多奇异,常有探险者和钓鱼爱好者慕名到来。
后因一批武警在此训练作业,发现水洞里的神秘生物,摄像资料一经公开,更是传到了国外。
几近封闭的山区,这些年才陆续有生人到访,更何况金发绿眼的外国佬。
乡民们没见过大世面,得了口耳相传的消息,拥挤地踩在洞边岩石上围观。
这些飞机汽车辗转而来的洞潜专家,携带了昂贵的潜水设备,人多手杂,高访今天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些移动人民币。
天气尚好,深幽的绿水赏脸了几分透明度。
就见这些外国人背上气罐,从岩石阶走下水,打起灯,在水中游几下,便随着光消失了。再过片刻,就连气泡也不再往上冒。
水面上的唏嘘声此起彼伏。
水面久久地平静。
有人开始离开,有调皮的孩童挣脱控制,想去摸那稀奇的气罐。大人忙去拽孩童回来,低声呵斥,并神色敬畏地念着什么,远离水源,不再靠近。
围观的人群中,高访注意到两根长竿子,再看那两个打扮城里城气的男人,就不觉得意外了。
而人群外,是六七十年代水利建设而遗留的引水渠和风车。
风车荒废已久,固定轴承的石柱长满暗青的苔,雁洄穿着靛蓝瑶服,就高高地站在那儿。
那纹饰百褶半裙,和吹过的风一般缥缈。
高访朝她挥手,她慢了会,才攀住风车跳下,走过来。
“小雁同志,今天不营业吗?”
手中有颗石子,雁洄抬手一掷,平静的河水泛起涟漪,“已经开过张。”
高访凑近,揶揄道:“又宰客啰。”
雁洄往旁让两步,不咸不淡地回:“明码标价的生意,你情我愿。”
高访端详她片刻,然后仔细嗅嗅,还是只有清新的薄荷味。他抛开疑虑,闲聊道:“你说这些外国人大老远的来做什么?”
雁洄盯着水面,说:“找那些可爱的小东西。”
高访按住发凉的脖颈,放低音量,“什么可爱的小东西,听说是一群发着白光的婴儿灵。”
小时候潜水练闭气,雁洄就见过那群小生物,“哪来那么多的‘灵‘。”
“小孩子啊!”高访神秘兮兮地,“水洞里暗流漩涡,‘吃掉‘的孩子有多少啊,被吸走魂的夜哭郎又有多少,不就是那些灵啰。”
雁洄斜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虽是外聘的联保员,但也成天进出派出所,接触党的春风,也有这种迷信。”
迷信?高访实在好笑,“你一个钓那玩意的,跟我讲是迷信,奇了。”
水面断续冒出气泡,雁洄不再搭理高访。
半小时后,潜水人员接连出水。
高访和一位翻译迎上前帮忙。
叫斯蒂文的男子摘下潜水面镜,解下脚蹼,转身跟同伴打了个向下的手势。
两人用英语交流,翻译听个大概,伸脖子去看他们手腕的潜水表,咕哝了句“113米”。
“是水洞的深度吗?”
身旁忽然有人说话,翻译愣愣地点头。
“就113米?”
翻译复述听到的内容:“不止,只是准备不够充分,无法再继续下潜。”
声音没了下文,翻译正奇怪是谁,高访一手拎一套气罐,乌泱泱地恰好挡住他的视线。
直到斯蒂文喊翻译,说今天的行程结束,他们要回住处商定下一次入水事宜。
一行人到开阔的陆地等接应的车子,看热闹的乡民也逐渐散了。
雁洄也要走,高访喊住她,问:“专家们说要在水底布引导绳,现在是不够用,你那渔具铺里有没有?”
雁洄点头说“有”。
高访不太信,“你什么时候进的货?符合标准吗?这可不是能坑人的。”
雁洄回他一句“我不拿人命作玩笑”。
高访愣了愣,表情肃正起来,“那明早八点你备好,我准时去取。”
车就是那种银灰色皮卡,高访和翻译坐在后车斗的一堆设备里,跟着送他们回去。
有个男人挡住雁洄,手臂戴了白布,朝她跪拜。
刚刚高访在说话时,翻译认出雁洄就是问他深度的人,“那一男一女在干嘛?”
高访说:“男子报丧,请寻溺亡人。”
“请那女子寻?怎么寻?”
怎么寻?高访是见过几次雁洄操作的,她对各个村子的天窗了若指掌,水下暗道及深浅熟记于心。
“地下河里水路寻呗。”
翻译问:“她又不会潜水,怎么知道暗河底下如何?”
高访不想说太多,“这个嘛,传家的本事。”
连地质队都眼红的‘本事’。
下午有活,雁洄今天都不会开铺。
等高访拿了绳子,他却不走了,“进县城的公路被塌方的泥石掩埋,挖了一夜,可累死我了,我就在你这眯一会,等下还要去给专家们跑腿。”
“怎么会突然塌方?”
“据县里消息说,云贵高原频发地震,影响到我们这边,加上前晚的大雨,所以才会塌方。”高访自得地拿凳子拼个位,躺下了。
相识已久,雁洄知道他有分寸,便放任他在渔具铺休息。
回到后院,雁洄将门窗锁紧,从大厅右侧的走廊,弯弯绕绕地走,推开尽头一扇门,湿腐腥膻的风扑面而来。
她短暂闭气两秒,便泰然踏阶而下。
嗒——嗒——嗒——
嗒——嗒——嗒——
是脚步回响,是水滴在坠,还是它们在撞击石壁。
入目皆浑色,雁洄辨认不清。
越走近,洄流急哗,腥腐斥鼻。
大约在某个位置,雁洄蹲下抱起个瓦坛,这时候眼睛已经彻底适应黑暗,她在两座石池中停步,手扣击石壁。
像接收到了什么讯息,石池沸腾了似的,里面的东西拧打成一团,龇着利齿争先渴求着什么。
雁洄倾倒瓦坛,黏稠的液体混着块状物流出,血腥味令它们更加疯狂,啃啮着食物,并试图冲出水面抢夺。
一如既往的时间,投食结束,石池很快恢复常状,黑暗里轻微地交织着牙齿咀嚼的声响。
放下瓦坛,雁洄思索委托人口述的讯息:男,四十三岁,约一米六五高,身形骨瘦。
姑且算55公斤,根据水中的拉力,十几斤的白鳝足够了。
在石池里巡视一圈,雁洄迅速出手,两指从后钳进一条白鳝的腮,发力拎起来,扔进另一个空石池。
饿了两天的白鳝,才只尝个鲜,不甘地扭动身躯,冲撞石壁。
摸出事先穿连的鱼钩和线,雁洄凝聚视线,瞬息捏住白鳝的头。白鳝近两米长,鱼身快速缠上她手臂,绞得死紧。
雁洄艰难地伸展手臂,并趁短暂的松动,用力撑开鱼嘴,另一手熟练地避开利齿,伸进白鳝喉口,手腕微半转,特制的鱼钩就扎进了白鳝上颚。
白鳝被甩进石池,却变得安静了,雁洄抚摸滑腻的鱼皮,轻声细语:“不疼的,先忍忍,很快就能尝到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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