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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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因此为沈蜜儿屡屡破例。

    顾知颂在案前坐下,在繁多的卷宗中找出了小溪村的那一份户籍名册,细细地翻看起来。

    ……

    沈蜜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她只记得,在回来的路上,在杂草掩映的泥土地里,她看到了那一块莲纹玉佩。

    是谢忱的那一块,上面多了一条裂纹。

    西屋里谢忱为数不多的物品仍旧摆放地一丝不苟,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沈蜜儿指尖拂过玉佩,沿着墙根缓缓坐下。

    沈蜜儿眼前影影幢幢,鼻子酸酸的,眼眶里有不争气的液体落下。

    这块玉佩是他们的定亲信物,谢忱一定是无意中才掉下的,或许是被纪府的人抓回去的时候,挣扎着落下的。

    沈蜜儿的思绪难以抑制地飘远,如果谢忱真的葬身在纪府的火场里,死的时候,会不会很疼?

    沈蜜儿及时掐断了自己的念头,摇了摇头,方大柱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蜜儿姐,沈安他突然晕过去了——!”

    屋外忽然传来刘大能焦急的声音,沈蜜儿愣了一下,也不顾起身时眼前一阵阵发黑,快步走到屋外。

    刘大能见着了她,也没顾及其他,赶紧道:“我爹娘已经把他送去孙大夫的医馆了,你也快来瞧瞧他吧!”

    沈蜜儿赶到医馆时,就见沈安昏迷着躺在医馆的榻上,面色白里泛着青,他紧闭双眼,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忽然吐出一口黑血来。

    沈蜜儿望向替沈安搭完脉的孙大夫,只觉得自己喉间泛起一阵阵腥甜,她掐着自己的指尖,强忍着问道:“孙大夫,沈安的咳疾又犯了?很严重吗?”

    沈安的咳疾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他自小身体就比一般孩子虚弱一些。

    不过,他的咳疾自小时候治好之后,再没有犯过,不知现下是怎么回事。

    孙大夫收回手,连连摇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沈蜜儿,直言道:“安儿的先天之症涉及心肺,来势凶猛。”

    “在老夫这里,也只能为其施针,拖延一些时日罢了。”

    见沈蜜儿面如死灰,孙大夫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我在长安有位师兄。”他捋了捋胡须,道:“老夫记得这位师兄专门给长安的一户达官贵人家看过类似的病症,或许有所研究,能治安儿的病。”

    治不好,只能拖着等死。

    或者,准备银子去长安。

    沈蜜儿眼前只有这两条道路,每条路听起来都是那般艰难。

    沈安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亲弟弟,沈蜜儿怎么能做到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等死呢?

    而长安与此地相去甚远,她现在手上的银钱本就不多,即便她与沈安到得了长安,又如何能支付得了那一大笔医药费?

    “孙大夫,先为沈安施针吧。”

    沈蜜儿看着榻上沈安青白的面色,木然道。

    深夜的医馆,银白的月色照耀在沈蜜儿肩头,几乎要将她的肩膀压弯。

    她坐在榻下,捂着嘴小声啜泣着。

    榻上传来沈安艰难地喘气声,“姐,你别管我了。”

    沈蜜儿见沈安醒了,赶紧坐起身,抹了两把眼泪,拉起沈安的手贴在脸侧,声音艰涩道:“姐姐一定会给你治病的。”

    “等我们到了长安,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像是想要说服自己般喃喃道。

    月上中天,男子在沈蜜儿家的院外徘徊片刻,抬手叩响了院门。

    “蜜儿妹妹,你在家吗?”

    久久无人回应,男子面露疑惑之色,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转身离去时,身后的门被一阵风吱呀一声吹开。

    院里冲出一只小黄狗,见来人是他,立刻欢喜地摇起了尾巴,兴奋地咬着他的裤脚。

    “大黄,你还在啊。”男子欣喜地蹲下身,摸了摸大黄的狗头。

    若是沈蜜儿在场,定然能辨认出男子的容貌,与她记忆中七岁时的叶澄长相极为相似,只是比之前多了几分男子的刚毅之色。

    “你家主人呢?”男子向小黄狗问道。

    小黄狗朝他汪汪两声,就见男子露出犹豫怅然的神色,有些忧虑地朝大黄道:“我与蜜儿十来年未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恨我。”

    大黄却只顾扯着它的裤脚,似是要将他往屋里拉。

    男子无奈地随着大黄往屋里走了几步,念及这是女儿家的卧房,他见沈蜜儿不在家,刚想转身离去,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桌上的那一抹银色亮光吸引过去。

    他快步向主屋的桌边走去,只见那张残旧的桌上,赫然放的是一张地契!

    是绸庄的地契!

    不止如此,地契上面还压着一袋碎银,他颤着手拿起掂量了下,约莫有二十两银子!

    碎银在他手中像是生了根,他怎么也做不到将手中的银子原样放回去。

    见四下无人,只有地上的小黄狗咧着嘴朝他哈气,男子咬了咬牙,向沈蜜儿暗道了一声对不住,抬手将一半的碎银倾倒了出来,装进了自己兜里。

    贪欲开了口子,就再也克制不住,他复又将手伸向那张地契,叠了两下塞进衣襟里,末了抚了抚老旧木桌上的痕迹,就像那张地契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与沈蜜儿本就有亲事在身,与沈蜜儿不分彼此,更何况,他真的很需要钱。

    男子心中这样为自己找借口道。

    ……

    清晨一早,沈蜜儿从镇上的当铺回来,她将她与谢忱的莲纹玉佩都当了,勉强能凑齐去长安的路费。

    至于到了长安给沈安看病的花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蜜儿走到家门前,想要整理行囊,却在屋里见到一个男子的身影。

    她面色一凝,警觉地望向那人。

    那男子见了她,温润的笑意从眼里流淌而出,他亲热地朝沈蜜儿招呼道:

    “蜜儿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他朝沈蜜儿走去,是亲近且担忧的语气:“我等了你一晚上,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沈蜜儿拧眉打量了他两眼,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个猜测让她浑身发凉。

    “你是谁啊!”

    沈蜜儿听见自己她绷紧了声线,嗓音干涩地问道。

    “蜜儿,你不记得我了?”

    “我是叶澄啊。”

    沈蜜儿浑身僵硬了一瞬,像是听到了某种宣判。

    男子又走近了两步,似是想要让沈蜜儿认出他的脸。

    沈蜜儿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他是叶澄,那么先前那个“叶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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