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辅而行(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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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干的石板路还略显泥泞,剩余些欲干未干的雪水没化开,两旁的冬菟葵就已争先恐后的冒出连片的青绿色,若是观察得再仔细些,不难发现菟葵们露出的白黄色小点。紧挨着这片冬菟葵的,是一间两进的四合院。
荀应淮背着个竹筐,走进屋子前在门槛边蹭了蹭一路下来脚底沾着的泥块,趁着这个难得闲暇的功夫笑眯眯的赏了会子的花。
今日去取了银钱,字画和话本都卖得不错,足够家里再撑一阵子了。
说起来,春闱的日子一点点近了,一家人从通州新宁远道而来送考,也住了有半个多月。
就到了快分别的时候。
想到这里,荀应淮顾不上把鞋底蹭得一干二净,加紧了步伐往里走去,若是有幸高中,就……
正在这是,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淮哥儿可算回来了,我估摸着就要夜了,特在门口等你。”两个陌生的小厮打开门,一个妇人由女使搀着往大门口走出来,背后跳动的橙黄烛火越发照的她的身形臃肿。
荀应淮眉头一跳,直觉事情有点不太寻常,他母亲一向节俭惯了,虽说在老家那里有些田产铺面,不过通州比不得上京,处处都是花销,钱大都要省下来买笔墨纸砚,是以来了上京也不舍得多花钱。
要不是自己靠卖字画和写话本子补贴了一些,只怕不会舍得租住这二进的院子。
又怎么会平白无故买几个佣人?
“母亲,大哥大嫂呢,怎么不见人,还有这位是怎么回事?”荀应淮眼神示意了一下荀母旁边的女使,等待母亲告知。
又不动声色的偏过身,尽量不去注意那女使的炙热目光,见她似乎没有收敛之势,无奈的轻咳了一声。
这才作罢。
“你先坐,听母亲细细与你说来,”荀母撑着桌子缓慢坐下,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于是拿起放在一旁的火折子点燃蜡烛,今年炭薪价高,多穿点也是能御寒的,只是行动多少有些不便。
“你可还记得当初给你开蒙的王夫子?下午他的好友受托找来,见你不在,只能将一桩好事说给你大哥听,还带了行老[1]来,哝,带来了那两个小厮给你。”
许是荀应淮素日在家里话本子念叨的多了,荀母说话也带上点说书人的语调,偏要先卖个关子给荀应淮听。
说着说着荀母眉梢还有点得意,她这个儿子一向是最争气不过的,就连少时开蒙的夫子还惦记着。
“我们啊,算是碰上好人了,那位夫子说,她家娘子族里有位富裕的人家,钱多的几乎要花不出去,屋子多的住不了,于是把几间闲置的,给这次春闱的举子备考用,也算是行善积德了,万一有人高中了,也好沾沾文曲星的福气。”
荀母一开始怕他们骗人,亲去那院子瞧了,离街市近,但两堵墙一隔,什么噪声都传不进来。
而且离考场也不远,只隔着三条街,就是屋子稍微陈旧了些,不过要不是如此,她也是不敢相信的。
讲到这里,荀母指了指边上的女使,摆手说道:“当然,也不是那么好的便宜都砸在咱们家身上,这位女使要考校你的课业,若是碰到科考无望的,这照顾你的两个小厮和备考的屋子一并没有。”
荀应淮越听越不对劲,这所作所为分明是要在开考前结党营私,什么考校课业,说不定是泄露出的考题,他要是真的看到了一星半点,徇私舞弊的帽子扣下来,那才是真的一辈子科举无望了!
梧枝观察荀应淮的神色,看到他眉间渐深的沟壑,到了这时方才明白为什么章颂清要在他的名字上大大的画一个圈,她还当是公主见色起意,总算有了动心的儿郎。
一家家走下来,见荀应淮比他人都要快的反应,此刻便知晓了他并不是一个空有皮囊的愣头青。
担心荀应淮转头赶人的梧枝连忙行了一礼,出声把荀应淮叫住:“这位郎君,若是京中有人以债负质当人口,应如何?”
以役偿债[2]的部分荀应淮背得很熟,他下意识回答说:“那自然是仗责一百,再人放逐便。”
梧枝点点头接着道:“若是那人乃位高权重者呢?”
荀应淮听到这颇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太阳穴突突一跳,这才正视那位背着烛火的女使,声音不可避免的染上烛烟,略微低沉的回答掷地有声:“若是贵臣,抑或是天家,也是一样,立偿之,奏裁。”
她问的这个问题,并不是凭空而来,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即使消息传递不便,可这事就赶巧发生在通州,他们这群举子日日夜夜研析各种刑案作为考题,不知道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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