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已经被他削成生鱼片了。十六夜红眸一瞪，不满至极。“你这脾气，倒是与佛间一脉相承。”她补充道：“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严胜：“……”
见孩童的脸色阴沉至极，她无辜地耸耸肩。
“大名说，此次护送我前往火之国都城的忍者一共有两位，现在人还没到齐，你是要我避开你大哥、专门叮嘱你一人吗？”
严胜并不打算被她牵着鼻子走，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巫女，不必用我大哥来提醒我。”
“如果我是你，我会全部交代清楚。而不是继续故弄玄虚。”
谁知，十六夜一听此话，脸上浮现出一种浮夸至极的疑惑。“你不是说你与‘严胜’无关吗？又何必向我打听他？”
“据我所知，严胜此人，少城主出身，成年时继任城主，智勇双全，只是不知为何，在二十余岁时完全失去了踪影，人间蒸发一般。在他离开后，他的妻儿也陆续失踪，有人说是追随着他前往净土；也有人说，他们被对城主之位虎视眈眈的下属杀害并抛尸；还有人说，严胜的妻儿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主动放弃了继承权，从此隐居山林之中……”
严胜阖目，敛去眸中复杂的情感，再睁眼时，紫眸充斥着不化的寒冰。“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你怎么能不感兴趣呢？”十六夜惊讶，任谁都看得出红眸中赤｜裸｜裸的嘲讽。“也对，毕竟你是亲身经历的当事人，世人只是把你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周围骤然寂静下来，她的声音低沉、缓慢，一声一声，宛若地底传来的呼唤。
“抛弃偌大的城池与和谐美满的家庭，孤身追随一人的脚步，在斩鬼组织里担任干部职位，最后眼看着一位位同僚身死，居然选择一条与众人截然相反、沾满鲜血与仇恨的道路。”
严胜怔住，奇怪的是，明明对方并未发起攻击，他却连连后撤几步。
“谈资？应该是笑话。只有在人们讲述笑话时，它们才具备让人开怀的特质；但亲身经历‘笑话’，对当事人来说，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罢了。”
“你觉得如何？继国严胜。”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一记重锤，轻而易举地击穿他的心门。
“你……！”他就算再迟钝，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该死的巫女！先是降低他的警惕，随后刻意抛出话题引他上钩，最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动她那古怪的能力。
他整个人犹如被催眠一般，意识不断下沉，眼前逐渐混沌。
大脑空白一片，引以为傲的感知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意识与身体彻底被阻断了联系。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感受到了双手的存在。于是，一股强烈的渴望攀上他的神经，他浑身颤抖着举高了手。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前突然蒙上一片血色。
湿润、黏腻、温热。
随即，耳膜、眼眶、口鼻、四肢、毛孔……皆传来一阵难以忽略的瘙痒，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终于，有东西终于挣脱了皮肤的束缚，他感到全身上下都在不断流出些什么。
严胜想要看清，但眼眶中不断涌出的液体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用力揉着眼睛，嘴里喃喃不清。
女人脸上夸张的笑容面具终于卸下，红眸冷厉，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从十六夜的角度看去，身材短小单薄的孩童微曲着身体，两只手颤抖地抚上脸侧，鬓发汗涔涔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深紫色的瞳孔急剧缩小，似是见到了令其震惊不已的景象。
十六夜十分好奇他在精神不稳定之下能吐露出怎样的真心话，于是向其靠近了几步。
只是，她注定不会达成所愿——
“你在做什么？！”
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呵响起，十六夜来不及闪躲，余光只瞥见一道黑色的残影。
嘭——！
抱着弟弟，柱间落到十步之外的空地。由于是身体自发的反应，他来不及控制，双脚在地面上狠狠烙上两枚三厘米深的印记。
“瓦间，瓦间！”柱间半蹲下来，焦急地呼唤着严胜。
见成效低下，柱间心急如焚，不断拍打着孩童冰凉的侧脸，企图从那双空洞的紫眸之中窥见往日的神采。
十六夜暗叹佛间后继有人的同时，又对眼前兄弟和谐的景象感到好奇。
她探究地问到：“他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通过方才的交谈不难看出，那个披着小娃娃皮囊的百年老鬼，心气高得吓人，连说几句场面话都十分吝啬，一副眼高于顶的欠揍模样。这样的人，就算被亲情打动，也不屑于伪装自己、讨取他人的欢心吧？
明明她一开始看在直子的份上，也并不打算为难他来着。
眼前的狗崽子虽然和佛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好歹比他的五百岁弟弟可爱不少。
十六夜思忖片刻，慵懒地靠在门框上。
年幼的少族长气得眼眶发红，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对一个落单的三岁孩子下手，算得上什么本事？！”
“你怎么不冲我来！败类！”
十六夜的笑容戛然而止。
可爱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