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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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陌生环境里自顾自纠结所谓的真相，全然不顾暗藏的危机——这显然不是严胜的作风。

    他强压心中的不爽，黑着脸招呼柱间接着上山。

    山里空气清新，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芳草香，这是在地处广阔平原的千手族地前所未有的。

    一旁的柱间眼含憧憬，深呼吸一口，恨不得把空气全部纳进肺里。半晌，他忽然开口，“对了，我们不用去管十六夜小姐吗？”

    严胜停下脚步，见对方脸上并无疑惑之外的情感，这才缓缓道：“她有自保的能力，”面对血脉相连的兄长，严胜宽和许多，不忍将猜测直接说出。“此次任务与往常不同，大名分外重视任务目标，如果仅仅是降低父亲在大名心中的地位，只要拖住我们超出规定时间即可。”

    “即便大长老欲杀之而后快，就目前而言，他不会选择与父亲撕破脸皮。若大名从此与千手离心，大家谁也讨不得一分好处。”

    这个“之”也许是任务对象，也有可能是他和柱间。

    身处乱世之中，被权利倾轧、操控生死的忍者，就算是争权夺位，也不得不顾全大局。

    每一名拥有战力的忍者，都是一个族群的财富。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指尖摩挲着苦无的末端，紫眸冷然。

    “当然，除非他疯了。”严胜淡淡道，“我们无法去赌这个可能，接下来的路途，需得加快进度。”

    说完，严胜轻瞥大哥柱间的脸色，果不其然，那张藏不住心事的脸上浮现出犹豫与挣扎。

    知晓对方的为人，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严胜心中微叹，突然感受到带孩子的辛酸：“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大哥放心。”

    常言道，子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债，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前世与今生加在一起，十之八九的烦心事，都是由同辈人倾情提供。

    严胜不再去管柱间的反应，继续抬腿向前走去。

    到底是曾经傲立众生的月下之鬼，即便重新投生进五短身材的人类身体里，仅仅是在山林之间如履平地，简直不要太轻松。

    他已经学会了将通透世界融入日常生活之中，此刻，在有意控制之下，整个人都似乎要融进这漫山遍野的生机之中。

    柱间仅仅是犹豫一瞬，再抬头时，惊恐地发现，比野草还矮上几分的弟弟已经要翻过这座山头了。

    “瓦间！等等大哥啊——！”他连忙追赶弟弟的背影，花草略过他的身体，依依不舍地在衣角留下淡淡的香。

    单薄的身躯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跑着跑着，像是要插上一对乘风摘云的自由翅膀。

    ———

    十六夜倚在朱红色的鸟居边上，眉目淡如云烟，任凭晚风吹拂那头极长的白发。

    入了夜，山中气温更低，她褪下一袭红白相间的巫女服，选择着一件纯白色的内衬，外边披着一条与内衬同色的轻薄外衫。晚风呜咽着吹起她的衣衫，勾勒出高挑匀称的身型，远远看去，恍若遗世独立、羽化飞升的仙人。

    当然，也像极了话本里勾魂索命的厉鬼。

    柱间正是被这一想法吓到的。

    女人背后的建筑昏暗一片，不见半点灯光，唯有惨白月光自上而下，冷冷戚戚地洒在她那毫无生机的白发上。

    大陆之中，加上不出世的无名隐族，可谓人才济济、人口众多，区区白发，倒也算不得多么稀奇，千手的老对家辉夜，每个族人都顶着一头形状古怪的白头毛，就连千手故去的族母，也拥有一头内敛垂顺的白色长发。

    而鸟居之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特殊的白发，不如用老者行将就木之时，与生命一同飞速流逝的银发来形容。

    他以为自己比身旁的弟弟高出许多、目之所及能到更远的地方，于是柱间远在距离神社五百米左右时，就悄咪咪对一旁的弟弟打起了退堂鼓。

    “是不是搞错了啊？一般来说，神社这种地方，不应该是被一种特殊的灵力环绕、任何邪祟都无法靠近才对吗？”说到‘邪祟’二字时，柱间肉眼可见地打了一个冷颤。

    殊不知，严胜早已看清百米之外的女人。

    他一把推开快要凑到他脸上的黑色蘑菇头，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瞥见女人脸上闪过一分狡黠十足的笑意。“大哥，她是人。”

    就算是鬼，能比上辈子的他还恶？

    被戳中心思，柱间也不恼，不如说他早已习惯被两个弟弟轮流读心。心中的大石头落地，黑亮的眼眸里盛满期待。“噢！那我们可以在神社休息一晚吗？”

    如若身边有一位成年人，一定会震惊于柱间对严胜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严胜的少年老成。但对于二人而言，仅仅是一次无比稀疏平常的你问我答。

    严胜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家大哥的脑回路，自然能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久居神社的巫女与我们忍者不同，急于一时反倒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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