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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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连绵的清晨,寒雾荡漾,竹林森森。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墙角的小火炉中燃烧着炭块,散发出微弱的橙红色暖光,偶尔发出噼啪一声炸响。
搭在床榻边缘的苍白手指动了动,被凌乱的长发遮掩住半张脸的男人偏了偏头,发出一声模糊而压抑痛楚的喉音。
“别动。”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试图抬起的小臂,避开血迹斑斑的伤口,扯了跟布条缠上他的手臂,与身下的床榻固定在一起。
床榻上的帘帐半掩,阻挡了来自陈旧墙壁裂隙中的冷风,圈划出一方沉寂昏暗却温暖的狭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药香,熏染上衣物,浸入皮肤,一点点抚平血液内残余的暴动与狠戾。
男人双眼上覆盖着崭新雪白的缎带,鼻骨□□,墨发逶迤而下,半遮住了下颌上那条颜色浅淡的疤痕。
他滚了滚喉结,嗓音带着沉疲的沙哑:“燕回,放开我。”
那只捆住他双臂的手没有如实照做,反而向上探来,捏上他的下颌,微微用力,将他的脸别向床榻内侧,露出青色脉络隐现的脖颈。
最逼近命脉的脆弱之处展示在人前,其上横亘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
伤疤丑陋狰狞,每一条都告示着一段血气弥漫的曾经。
留下这些伤痕的刀剑,往往只需要再向前半寸,就能彻底断绝他的性命。
可这有什么用呢,毕竟,最终死的还是他们。
掌门悦目,同门尊崇,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他们只会流露出惊诧与恐惧。
真是个魔鬼,他们说,简直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杀戮机器。
——怎么可能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抓稳手中的剑,收割敌人的性命呢?
——听说他从小就被父母憎恨厌弃,看来也是事出有因。
——别靠殷怀那么近,他戾气太重,会伤到你。
就像是最阴暗的秘密被一寸寸揭开,伴随着麻木与漠然的,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不在意那些人的想法,就像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能有朝一日蒙受眷顾,得到另一个人的出手相助。
但现实好像和预想有些出入。
这些伤疤难看扭曲,至少,他不想吓到自己这个徒弟。
“燕回,”江辞抬了抬手指,最终还是无力动作,声线低晦:“不得无礼。”
他刚刚脱离魔气侵蚀的状态,此刻思绪混乱,头疼欲裂,只是本能的不想让人靠近。
“师尊见谅。”
燕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轻飘飘的,没有半分意识到自己错误的自觉:“弟子只是在帮你,如果疼,就告诉我,我会轻一点。”
帮,怎么帮。
江辞想,不可能的,魔气入体,灵脉寸断,这样一副残躯,就算——
脖颈处冰冷的刺痛感猛然袭来,他呼吸一滞,难以抑制的闷痛出声,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和脖颈。
“燕回……你,你在干什么?”
男人脸色苍白,被固定在床榻上手绞紧了布单,手背有青筋浮现,不消多时,腕处雪白的绷带就渗出血色。
燕回单膝抵在床榻上,一只手依旧掰着江辞的下颌,一只手放在他的颈侧,小心的从涌出的血液中抽取粘稠的黑色魔气。
“很疼吗?”她抽空看了一眼男人紧抿的薄唇,稍微挪了下扣住他下颌骨的手,将虎口放在他唇边。
“疼的话咬一下,很快就好。”
毕竟是修真界谈之色变的魔气,就算被暂时的压制下来,也还是不能避免有些零散的残余,不好好清除的话,后续肯定会备受折磨。
昨天夜里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现在可不能前功尽弃。
燕回先前靠在床边小憩了一个时辰,恢复了点精力,做起这种事来也算得心应手。
黑色的粘软物质被一点点从伤口中抽离,刚一触碰到空气,就像活物一样疯狂的挣扎起来。
冷汗涔涔的男人忽然闷哼一声,肌肉绷紧,燕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才没让他挣脱控制。
他牙齿咬破舌头,唇角溢出一条血线。
好疼。
江辞呼吸低促,咸涩的汗水进入眼眶,刺得他眼尾泛起极淡的红。
“燕回,停下,”他虚脱一般的仰起头,嗓音暗哑:“疼。”
一只指腹按压上他的下唇,迅速而轻松的撬开闭合的唇齿,将什么东西塞了进来。
温热的,柔软的。
等江辞意识到是什么时,他已经出于本能的咬了下去。
血腥气弥漫的口腔内,不知何时泛起一股浅淡的甜味,像是春日苍穹之下随风摇荡的漫山青草,绵密而清新,浮动着属于独年轻纯粹的气息。
是血。
燕回的血。
原来,血不单单是腥苦的,也可以是……甜的。
大概是因为,她和他这种人的冰冷黏腻不同,活在阳光下,磊落而温暖。
他觉得自己的左眼又开始灼痛起来,一下一下的疼痛连通着胸腔中的心脏,象征着心绪阴暗的火焰燃烧成片,牵扯出心底一丝隐秘而幽暗的渴望。
她被咬开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如甘冽的山泉,馥郁的花香,散发着极致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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