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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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怎么样?”秦玉真的好总带着宠溺,七七若不是以侄女身份小心翼翼接受,估计早给宠坏了。
坏脾气在宠爱面前毫无生长空间。
秦玉真的往事还没出现明显与她直接相关的端倪,七七只能按兵不动。
她捧起饭,夹了一筷子薄荷炒牛肉到饭头,“我来试试这个阿姨的手艺怎么样。”
事实证明不怎么样,不然秦玉真和七七不至于宵夜时分开车出门吃烧烤。
秦玉真带七七去一家西南人开的店,环境一般,但据说老乡吃了反馈都不错。
空调间人满为患,她们挑了门廊角落的座位,点了香茅烤鱼,烤洋芋,一些菌子和冰椰子。
七七举着一根洋芋晾凉,望住秦玉真,“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玉真的一筷子烤鱼悬在碗上,温和一笑,“洗耳恭听。”
这番过分的正经倒叫七七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前我以为你是医生很养生,不会吃宵夜啊,垃圾食品啊,然后我都是偷偷在外面跟同学吃了辣条才敢回家。”
秦玉真不由莞尔,轻轻摇头,咽下罗非鱼肉才缓缓开口:“没这回事,隔三差五上夜班就挺不养生的。”
嘿嘿。
七七轻轻咬出一块洋芋,外凉内热,烫得她不由嘬着嘴。
眼睛却没闲着,肆意打量这家看着装修和规模有一定年头的店。
“哎,嬢嬢。”
秦玉真筷子一顿。
七七鬼精鬼精的,只要有求于她才会重启称呼。
少女故意压低的声音神秘兮兮,“这家店,是你和他来过的吗?”
滞涩在中年女人面上转瞬即逝,叫人怀疑幻视。
秦玉真无奈而笑,“我跟他吃过的烧烤店早就倒闭了。”
七七遗憾也不意外,声音凉凉,“也是……”
秦玉真没点冰椰子,叫的是凉茶,放下筷子啜了一口,靠上椅背轻轻一叹。
“不过,离我跟他坐下来面对面吃烧烤还有一点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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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译离开后,秦玉真的确消沉了几日。
倒没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只是上山避开当初的山道,干活偶尔走神,琢磨着火车到了哪里。
五天后,秦玉真替老秦拿竹篓去交货,路过小卖部,给老板娘喊住。
“有你的口信。”老板娘指着公用电话,笑容暧昧,合不拢的嘴不像能磕瓜子的。
秦玉真望向公告小黑板。
第一条用幼稚而生硬的汉字写着:玉真,表哥让你看小绿。
秦玉真一时对不上哪个表哥,更别说莫名奇妙的小绿,岂知这位“表哥”早就家喻户晓。
老板娘笑吟吟搭茬,“哎,阿真,你表哥长得那么好,结婚了吗?”
“……”
秦玉真怔了怔。
原来阿译只是路过扫一眼,也能把小卖部号码记住。
“结没结?”老板娘亲昵地以肘轻顶秦玉真。
秦玉真也不死板,笑道:“你不是结婚了吗?”
老板娘怪嗔翻白眼,“我还有阿妹啊!”
“要排队,等得及吗?”
秦玉真说完,给老板娘佯怒轰走了。
她这么擅自帮挡桃花,不知远方的他会不会打喷嚏。
阿译就算只存在于流言里,也证明他曾经真实存在过,秦玉真便能多一分幻想的动力。
没走到家门,秦玉真就解密了“小绿”的深意,邮政图标不就是绿色的么,这也是她和阿译仅剩的关联。
秦玉真拿了存折,骑上二八大杠飞到镇上,去唯一的一家邮政储蓄,让柜员更新一下余额。
接回存折那一刻,秦玉真的手开始哆嗦,抖糊了上面的数字。
存折多了2000块钱。
阿译几乎是刚回到m城,就转钱给她。
这笔钱足够大半年的生活费,秦玉真还从来没见过几次这么大的数字。
要知道老秦在工地有活的一个月顶多600块,没活的月份只能坐吃山空。
秦玉真弄不明白阿译的真意,是单纯感谢,还是想跟她两清。
无论哪一种,多出的1700块一定要当面还给人家。
秦玉真守着这笔巨款,寝食难安了好几天,八月底去m城医科大报到,又体会到镖师走镖的谨小慎微。
开学事多,申请勤工俭学,去本地舍友家做客,跟同学郊游,整个九月的周末,秦玉真都没腾出时间去传说中的青云路200号。
一直到国庆假,秦玉真终于可以灵活安排时间,避开游人拥挤的前两日,定了3日出行。
秦玉真翻出压箱底的碎花连衣裙,换上本科合唱时买的粗跟凉鞋,在宿舍半身镜前编辫子。
宿舍四人来自天南海北,性格各异,但意外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排了长幼。
大姐勤劳能干,工作几年才重返校园,早已在本地成家,假期基本不在宿舍。
小二懒洋洋,嫌爬上铺麻烦,跟秦玉真换到下铺,逛一圈医科大的“后花园”菱花湖公园要死要活。
老三俏皮洋气,逛街买衣服找她参谋准没错。
秦玉真年纪最小,大家便都叫名字。
“玉真,要出去?”
小二躺着看租来的小说,放下旧书扫她一眼。
“嗯。”
秦玉真咬着发夹含糊,勾出手腕的橡皮筋扎稳。
小二伸脚指了指书桌上两本旧书,“太好了,一会顺路帮我把岑凯伦那两本还了吧。”
秦玉真取下一字发夹别稳在鬓边,应下后问清押金情况。
“这打扮一看就是去约会的。”
老三拧上指甲油盖子嬉笑。
“不是。”
秦玉真嘴上否认,却挡不住羞涩的心情。本科时情窦未开,一心扎在学业上,哪里经受过这样的打趣。
老三课余生活丰富,心思最活络,一针见血:“反正绝对不会是见女的。”
“就一个、熟人……”
秦玉真无法否认,但难以定位和阿译的关系。
“看我说对了吧,玉真你等下——”
老三在她的“传家宝盒”月饼铁盒里翻找,拎出一对颤晃晃的耳环,靠着秦玉真后背比到她耳垂上。
老三冲着镜子里的秦玉真挑起下巴,然后亲昵又费劲地枕到她肩膀上。
“漂亮吧,我借你戴上。”
金属凉丝丝的,赤红的耳廓清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秦玉真笑着转身,按下老三的两根手腕,“我自己也有。”
老三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跺脚,“那就戴上,多好看啊!”
“我怕扒手。”
秦玉真的耳环可是阿娘的遗物,纯正的本族手工银饰。
老三说:“这些扒手啊飞车党啊就是欺软怕硬,专找我们女青年下手。跟男人在一起你还怕呀?”
男人都被扒得只剩一条底裤呢。
重逢的喜悦冲击着秦玉真,她不至于昏了头脑,但多少有点飘忽,好像世界准备只剩下她和他。
秦玉真低头忍着笑,开锁从抽屉最里层取出一个厚实的牛皮信封,对折了,塞进裙腰处特意缝制的内袋里,从外边压了压。
“玉真,你前段时间天天研究地图,是要去找这个熟人?”
小二懒归懒,总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嗯,不远,就在菱花湖公园另一面。”
秦玉真和小二没有手机,平常离校都会跟舍友知会一声。
小二问:“你懂路吗?”
秦玉真说:“大概知道方向,不懂还有嘴。”
“晚上回来吧?”
“回。”
老三开始涂脚指甲油,嘟囔:“他应该主动来找你才对,就等楼底下,让姐妹们也瞧瞧。”
秦玉真无奈一笑,取过小二书桌那两本岑凯伦,“我先走了。”
从医科大到青云路步程约莫半小时,秦玉真走惯了山路,这点平坦的水泥路本来不在话下,可惜她选错了“战靴”。
凉鞋久日不穿,鞋帮磨红了后脚筋。
秦玉真又在自作自受。
幸好,“青云士多”及时出现,秦玉真的奔波好像有了意义。
店面比寨子的小卖部还小,但商品琳琅,没有积灰的痕迹。这一片大概是居民区,小店的街坊生意应该是不错的。
入门柜台边坐着一个人,摊开的《m城晚报》挡住了脸。
秦玉真从门外遥遥瞥一眼那几根露出的手指,粗实又显短,就知道不是阿译。
“老板——”
秦玉真站到柜台前,明明是占据优势的俯视,当报纸倏然压下,老板露出庐山真面目,秦玉真仍旧不可控地恍惚一瞬。
跟老秦差不多岁数的阿叔“半盯”着秦玉真。
阿叔只用一只眼睛注视她,另一只安了义眼,一动不动“凝视”空气。
许是老江湖早识破她并非一般顾客,默声不语。
结合阿译的来路不明,秦玉真一时浮现许多令她不安的猜测。
腰间那笔沉甸甸的巨款又坠着她不给走。
安静和想象就是恐惧的发酵剂。
好一会,秦玉真才用发虚的声音,说出那句本该出现在废品收购站的滑稽台词——
“我找易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