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惊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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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怎么还和五年前一样容易羞涩。

    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药瓶，一边弯腰凑到她耳边，低低道，“臣说的是手臂上的伤，娘娘以为是什么？”

    “你——”孟兰漪险些被他气昏，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湿漉漉的抬起，又羞又恼，却只能掐了几下自己的手心。

    这木屋在上林苑后山的深林之中，祁召南年少时曾经常与皇子们来山中狩猎、跑马，知道这处深林虽然少有人来，但木屋供人歇息避雨，打理上林苑和行宫之人会时常来收拾打扫。

    桌上有瓶止血治疗外伤的药粉，祁召南拿过瓷瓶，递到孟兰漪手中。

    孟兰漪捏着瓷瓶，愈发羞窘，让她帮他上药也就罢了，为什么非得调戏自己两句。

    她抬了抬眼帘，见他用火折子点了一盏烛灯放到了一旁，烛火小小一簇，却足以照亮二人的面庞。

    “你转过去……”若是这个姿势，她怎么给他上药。

    祁召南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慢慢起身将外头那层沾染着血迹，被划破的外裳脱了下来，正欲再解里衣，一只纤细的手慌张地阻止他。

    “你……你怎么还脱一层。”声若蚊蝇，却带着明显的慌乱。

    孟兰漪以为他今晚受了伤，自己应当能暂时躲过一劫了，见他慢条斯理的还要褪去里衣，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祁召南手一顿，看着她侧过去的脸，见她对自己简直避如蛇蝎，有些好笑。

    干脆将人重新抱了起来，在惊呼中走到那张墙边的矮榻前，将人丢了上去。

    “不褪里衣，怎么上药？”

    高大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将她整个人笼罩下来，孟兰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趁他没有俯身过来，慢慢起身，背靠着墙，平复了几下呼吸。

    打开瓷瓶，极力忽略那眼前的身躯，轻轻洒着药粉，替他覆在长长的一道伤口处。

    祁召南原本被她的眼泪和楚楚可怜的模样浇灭了不少燥意，可眼下，烛光将二人的身影投在墙上，墙上的两道影子像是依偎在了一起。

    她垂眸，手轻轻发颤，在给自己上药。

    孟兰漪屏住呼吸，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但这药上了不知多久，头顶的呼吸越来越浓重。

    她不是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的少女，急促的呼吸和灼热的体温代表了什么，她都清楚。

    上完最后一处药粉，孟兰漪本想快些从他身前离开，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瓷瓶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又一阵雷声轰隆而过。

    一种绝望的无助感紧紧攫住了她的心。

    然而下一刻，他却只是将她转过身去，沉声道，“想好用什么还了吗，皇后娘娘？”

    “——既然娘娘这么不情愿，臣也不好做这个恶人。”这等事，他要她心甘情愿，而不是这般瑟缩恐惧。

    她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所谓的名分吗，不需要等太久了，不急于这一时。

    孟兰漪紧紧咬住自己的手指，只能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衣料声，是他拉住了她裙摆的一角，除此之外，并未碰到她分毫。

    察觉到他在做什么，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因耳畔清晰可闻的声响而感到羞耻。

    夜空里的风雨声从未休止，但那渺远的雨声远不如近在咫尺的压抑的呼吸声更为清晰。

    她想装作听不到，但因为看不到他的动作，声音格外刺耳，她紧闭着眼睛，却知道他此刻的目光定然是恣意落在她身上的。

    林中的雨声渐渐减弱之时，身后之人终于停了下来。

    一盏烛火燃到了底，只剩一丝微弱的火苗。

    祁召南却发现她背对着自己，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额头烫得惊人，许是今晚受了惊吓，又淋了雨，起了热，忙起身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她身上。

    正要再去木屋寻有没有柴火可供取暖，原本搭在一旁的纤纤玉手，忽然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

    她在睡梦中呢喃了几声。

    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隐约听到“不要走”三个字，握着那只主动拉住自己的手，令他的心彻底软了下去，心想，今晚不该这般吓唬她的。

    静静守在她身边，不知过了多久，见她蹙眉，仍在昏睡中，却小声低泣了起来。

    他俯身，正欲替她擦去泪痕，听清楚她口中呢喃的话语时，却陡然一僵。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她唤的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