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旧年怨,不解恩仇不卸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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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镇西巷里。

    月照倚栏孤单影,巷问交耳嘈嘈声。

    “哎,这不是柳眉姐姐。”一花枝招展的姑娘见柳眉坐在栏边出神,便笑吟吟作声喊道,“今儿个怎独自一人在此处发起呆了,不去招呼你的白五爷?”

    柳眉不知在想什么,猛地回头,额上竟全是冷汗。她在灯下笑笑,面色如常道:“这不是在等五爷回来嘛,五爷忙着呢。”说着她便起身往楼上去,走至半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

    “妹妹倒是提醒了我,得给五爷再备坛陈绍。”柳眉冲那姑娘笑得眉飞色舞、春风得意,气得那花枝招展的小姐直扯帕子,才步步生莲,幽幽离去。

    这院里的姑娘哪个不想勾搭风流倜傥、家财万贯的白五爷,柳眉心知肚明。

    只是她对白五爷的心思再清楚不过,素来不多加理会,这会儿心里头装着事,更懒得同这些个姑娘家周旋。柳眉上楼推开了自己的房门,里头那个小混球庞安还在跟几个小乞丐套近乎。自个儿滚了一回泥,竟是半点不嫌弃那几个邋里邋遢的小乞丐了,真是奇了怪了。

    柳眉没有细想,又惦记着被马车送去天昌镇的阿文。

    几个时辰前,柳眉想起未问阿文她弟弟是个什么模样、又叫什么名字,匆匆复返,却瞧见庞安和小乞丐大肆谈论天昌镇的白骨案云云。

    庞安信誓旦旦道滔天命案,谁不咬牙恨恨,这知县若是查不出,指不定叫什么人顶罪,不然就是悄悄地给掩盖过去,不然头顶上那顶官帽可保不住。小乞丐却驳声庞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大名鼎鼎、断案如神的包拯就在这里,案子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一旁的阿文似乎是被几人所说的那白骨案骇到了,呆站在桌边许久,面色发白、半句话也无。

    见柳眉归来,这腼腆的小娘子竟是忽而拉着她的衣袖,哆哆嗦嗦地道自己是那案子的知情人,想连夜去天昌县衙说个明白。

    那时柳眉心下诧异,但也知长顺镖局的镖队成了密林一堆白骨,五爷恐怕也心焦得很。便是分不出阿文口中所说是真是假,她也要送她一程。

    这会儿,阿文当是到了天昌县衙了。

    柳眉望了一眼夜色,却不知此时的天昌县衙内比她这西巷窑子还要热闹喧嚣。

    正如柳眉所料,阿文坐着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天昌镇,恰巧这夜天昌县衙灯火通明,她迎面就碰上了包拯身侧的校尉,便是那四兄弟之一张龙。张龙见这夜里草木皆兵的时候,一个娇弱姑娘家跑来县衙,怎么瞧都古怪得很,便亲自拦下阿文问话。

    阿文脸上瞧着是惴惴不安,但是语气笃定,道自己乃是程家遗孤,也正是那白骨案的凶手。她要求见县太爷,此番是来自首的。

    张龙面上闪过异色,哪能相信这么个柔弱的小姑娘跟白骨案有什么联系。

    这姑娘瞧着不足二十,瘦得一把骨头,莫说杀人了,只怕风一吹就倒了。且什么程家遗孤又是怎么回事。

    他暗忖小姑娘家不知事,跑到官府胡闹,伸手就想赶人。但随即又想起包公几番同他们说莫要冲动行事、亦不可以貌取人,张龙便犹疑起来,不敢擅作主张,叫人领她去见了包大人。待那姑娘进了衙门,就听县衙后头喧嚣高声,那展爷留言说的刺客居然真的来了。

    那头赵虎嚷嚷着:“贼子休走!”

    这厢又有一少年惊呼救命,原是几个黑衣人趁着项福作乱,引走了大批官差,暗中翻墙摸进了后衙。幸得那少年叫破,被王朝带人拦了下来。

    张龙一壁想着那白骨案、一壁想着黑衣人刺客,怕夜中再生事端,便停在门口静候,免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又有贼人见门前无人趁虚而入。他且暗道自个儿跟着包公也学了几分聪明了,一抬头就瞧着展昭和一个年纪相仿的俊俏少年郎快马而来。

    此时后院各处声暂歇。

    灯火长斜,人影幽幽。腼腆的小娘子在几个衙役作陪下,于大厅见两位身着官服的男子。其中一人面色乌黑、头顶月牙,另一人微微缩着脖子、有着两撇小胡子,正是包拯和县太爷。未等包拯问话,低着头的阿文忽而快步上前,似要下跪作声,紧紧攥着袖子的手却蓦然拔出一把匕首,直刺一步之遥的包拯。

    光影从她眼中一掠而过,决然之色近乎无情。

    “包大人!”马汉惊呼,抬手便拔刀朝阿文的匕首挡去。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一重黑影掠过,且听低沉的一声嗡响,剑气纵横,那匕首眨眼间被削断了。而包拯也被握剑之人轻轻推开了一步。阿文微微睁大了眼,身体却没止住,径直前冲。她本就是个娇弱姑娘,一分也掺不得假,占着几分先机出乎意料,又近在咫尺方能行刺杀之事,此时握着那把断了头的匕首,只能歪歪扭扭地朝着包拯身侧的县太爷刺去。

    可知县大人老胳膊老腿,委实躲不开,瞪着眼向后摔。

    救人的剑客却仿若未觉,背着身并未回头。这眨眼一瞬的念头刚过,另一道浅色身影在灯下如鬼影般闪现,长刀早已逆风出鞘,但只是刀柄往阿文的肩膀一敲。阿文吃痛,匕首跟着一低。而他一个踏步,身形侧了过来,左手立掌往下一落,好似轻巧抚过阿文握匕首的右手。

    听骨头轻轻咔哒一声,她的手腕干脆脱臼。

    匕首落在地上发出脆响,而一刀一剑同时还鞘。

    一时之间,厅内寂静,衣袍垂落,厅中背身而立的二人正是展昭与白玉堂。

    大厅门口闻声而来的王朝带着几个衙役和一个少年见状久久呆立,被这好身手惊得说不出话。立于包拯身边的马汉方才背后冷汗渐起,暗道有惊无险!只是马汉又不免心下狐疑,虽然那一刻阿文像极了要取包公性命,实则拿包大人做幌子,冲着县太爷去的。

    “展少侠?”

    这怔神须臾里,包拯辨出了人,不由笑迎上前,“今日赵虎还同我提起展少侠就在天昌镇,怎的也不早些来一会。”旧年岁月里,这年轻又武艺高强的少年侠客曾三番五次救他于水火,虽说只是几面之缘,也称得上一句熟稔。

    展昭低头瞧了一眼呆坐在地、扶着手失声的阿文,才抱拳同包拯笑道:“包大人有礼。展昭行走江湖自在惯了,未能及时拜见,还请恕罪。”

    几个衙役有意围住阿文,见包拯抬手,又迟疑着退下了。

    “说哪里话,只是本官惭愧,每次见展少侠皆是窘境。”包拯说着望向了一侧抱刀的白玉堂。这位月白长衫的少侠当真好手段,轻轻巧巧地就折了小姑娘的手腕,却没听她喊上一句半句疼。

    江湖多是莽撞人,仗着手中几分武艺,向来难分轻重。瞧着这位少侠的面相凌厉,不似生性仁厚之辈,却知情急之中留手,想是有意留人问话,是个神思敏捷之人。

    包拯虽未见过白玉堂,却先暗暗称道了起来。

    只是白玉堂素来不耐与官府打交道,今日事急从权,方才露了脸。这会儿别无通名报姓、道明来路之意,他干脆抱着长刀往边上踏了一步,让出了位置,眯着眼睛打量阿文。

    展昭便低手拎起地上的那断头匕首,亦是心头暗笑。

    白玉堂少年气盛、时常喜怒形于色,但如他所料,绝非冲动之人,这会儿因果未定,哪儿会进门就一刀横劈了这姑娘。

    不过瞧着他当真是识得这位年轻姑娘。如今案子尚未水落石出,那几车草药能不能弄回就看她口中是个什么说法了。但若说他留手了了……那可未必。依展昭所见,这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刀客智谋过人、才思敏捷、处事有度,便是几番与他争论恼怒也不曾因些小事翻脸,显然是生来风度佳、心中有杆秤,却对着个行凶时刀都握不稳的小娘子两次出手。

    想到这里展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脾气啊。

    说他气急行事罢,又颇有分寸,未伤人性命;说他心有计较罢,又多此一举,讨不得半点痛快。展昭暗自含笑摇头,且念着人不可貌相、传言不可轻信,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亦是如此。他敛了心神,问起正事:“你果真是八年前陈家村程家的女儿?你可知你欲行刺的是何人?”虽口吻不闻厉色,却也少了几分往日的温和。

    阿文垂着头,似是后怕地颤抖着,听着此番问话还是缓缓扬起头来。

    她先是环顾四周,从包拯、知县、展昭和白玉堂等人的脸上一一瞧过去,又看了被王朝带衙役堵着的门口一眼。黑夜里,屋内外灯火葳蕤,可这一望却只有黑压压的人影,除却站在最前头的王朝几人也看不清更多。或许是终于发现这一遭已没了退路,手中也没了行凶之物,阿文深吸了口气,猛然扭过头对着包拯跪拜下去。

    她的脑门磕在地上,隐约出了血,口中清明道:“民女程文婧,确是本家姓程、禾口程。”

    阿文顿了顿,咬住口舌颤抖之意:“乃是、乃是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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