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奉和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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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辜把一车纸墨笔拖回小刘村后,她的地位几与迟恕庸齐平。每次练完棍下山的时候,撞见些闲散村人,大概都要获得对方一个拱手,外加句恭恭敬敬的小先生。
这般场景是远超她预想的,她本只想和村人客客气气地,没想抬高自己,但事已至此,沈辜在对方叙礼时,也一概回礼。
是日大雪,万籁无声,沈辜与王苌练完,从山间下来。
“抚安,你七言学得如何了?”沈辜刚放好长棍,茅草屋里就传来迟恕庸的问声。
“先生,我心里倒有些词,只是总作不出有意味的好句子来。”
她舀起一瓢冷水,灌进嗓间冲散许多热气。
再把水瓢递给王苌,他利落地一饮而尽剩下的水。
二人再走出小厨房,到草屋门前,弓腰拜了拜。
“先生,您可是要检测我的学况?”
沈辜已做好准备,王苌蹲坐在地上,幸灾乐祸地等她被斥责。
“不,你收拾些行李,随我上京一趟。”
话声一落,沈辜和王苌齐齐惊了。
迟恕庸照旧穿着沉青的直裰,背手而出,他定定地望着沈辜,音调缓和地道:“同我上京罢,过些时日还会回来。”
“这”沈辜犹疑,她并非不想去京畿,但时候不对,如今她不过算是江湖上三流高手,遇到差错,大抵是处理不当的。
行将差错,于她就是万劫不复、永生悔恨。
“无需担心,我不会叫我的学生身陷危险中。”
迟恕庸或许真是无情人,但对于他的诺言,沈辜还是信的。
思忖再三,不过是损害些皮肉,便一咬牙,答应了:“先生,我亦会护你安危。”
“去收拾吧。银钱无需带,我身上有几张银票。”
没问银票从何而来,沈辜早懂得和迟恕庸的相处之道。
“等一下,先生,抚安!”王苌急急站起来,“我呢,可以带我一起去京城吗?”
他跟着沈辜练武,就是为看尽繁华,如今有个大好时机,他没道理不抓住。
“不行,”沈辜断然拒绝,“王苌,你还不能去。”
迟恕庸负手而立,并未出声驳斥她,这也是他的意思。
沈辜天性上乘,日后可堪大用。如今带上京,不过磨炼她。
而王苌,他并无意于他。
“为何,为何呀?!”暴烈的少年难以理解,他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武师傅,大声证明道:“我已能打出掌风了,我从学堂到山顶,也只用半刻钟了!我追得上野兔野鸡,我甚至可以脱下衣服,进冰河中冲洗!”
他确实长进不错,可也只能在小刘村里拔得头筹。
眼见他还想说,沈辜转过身,笑里藏刀盯着王苌道:“王苌,我不让你出村,是因为我还不想在你遇险时,费心护着你。你那点掌风,能摧折枯草还是树干,你我心知肚明。”
“不要自不量力。”
她掉头走进草屋,收拾几套衣物,与随行的几卷书,便和迟恕庸道:“先生,走吧。”
迟恕庸颔首,先行一步。
沈辜经过王苌,他好似被打击得狠了,失神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满脸不甘和茫然。
唇瓣微微抿紧,她蹲下来,一手揽住他的脖子,碰碰额头,轻声说道:“王苌兄,你何须急迫一时,在我手下经练的人,没有不成就的。你若信我,便乖顺些,这些时日都要更勤谨地去练武。兴许下次,便是你我二人出村了。”
“抚安,你休要哄我。我比不得你聪明的。”王苌思及和沈辜的高低对比,蓦然放声痛哭,“这一月,你随意就打断一棵二人环抱的树干,可我却连小枝丫都折不了,如何比得!这前途怎么挣得?!”
沈辜噗嗤一笑,揉着这小子的头发,“大丈夫不轻易落泪,你在年纪上可是我的兄长,此时便在小弟面前丢脸嘛?”
“我虽年长于你,可却处处不如你,这怎么不叫我难过呜呜呜。你个无赖,连哭都不让人哭”
实在是好笑,这有何可比呢,沈辜埋头顿了顿,你只知我当今是奇才,却不晓得我心里埋着何等血海深仇。
天赋平常又如何,上辈子她也不过以常人之身,爬到了镇国将军的位置。
“爱哭就在这哭着吧,哭完记得合好学堂的门再离开。我先走了,你自珍重。”
沈辜起身离开,背影瘦削。
等她走后,王苌一溜儿爬起来,抹着泪,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小声哽咽:“都不多安慰几句,我爹还说你日后定会倚重我呢。真是屁话。”
虽说如此,他还是阖上门,却不回家,自往山间继续练武了。
行船到对岸时,一路沉默的迟恕庸忽开口:“你和王苌,似乎关系非常?”
沈辜笑笑:“开始我打不过他,后来他打不过我。男子间的友谊不就在打闹中深厚的。”
“刘家二兄弟呢,也是如此吗?”
从地上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沈辜眯眼,朝着水面掷去,一连划开十几枚水花,高声欢呼了下,说:“先生问这些事,没一件要紧的。不然您也答我个问题,我便顺着答您的。如何?”
迟恕庸微哂:“且问你的。”
“先生的故人,”沈辜窜到他面前,睁大双眸打量,“可是成丰帝?”
“如何得知。”迟恕庸脸色顿变,眼梢沉下,眸里溢出的亮色如寒刀的刀锋。
被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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