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安小先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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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怎么来了?”沈辜跳下船,跑到迟恕庸身侧。

    江风湿润,凉人心脾。

    晚雾顺着微风在江面飘忽,迟恕庸身着薄衫,下裳衣摆微微鼓起。

    他好似这山中的散仙,飘逸淡漠,表情却如山水般柔和。

    沈辜的问,惊起他眼底的深沉情绪,良久,缓缓开口道:“隔江吊唁下故人。”

    故人啊,真是巧合,她也有一故人今日身死。

    不会如此巧合罢。

    沈辜抬眸,却见迟恕庸已经折过身,双手背在腰后,清癯的身形如一杆苦竹。

    这厢打量的功夫,王苌和王老爹已经一起把车抬下船,将驴子系在上面,拉着走向岸上的小道。

    归途中无人闲谈,倒是林里的鸟虫喧嚣得很,至少不叫人觉得寂寞。

    待进了村,空闲的村人们都在村口老石树下坐着闲聊,远远望见沈辜和迟恕庸等人,都站起来,迎上去。

    “嚯,王大哥这是从县里拖回来什么好东西啊,这么多箱子。”

    刘大他妻抱臂,笑问,刘玄册拽着他娘的衣裳,躲在身后好奇地盯着沈辜。

    诸人围将过来,先和迟先生叙了礼,后就指着箱子追问王老爹,谈谈笑笑。

    他们好似都在刻意忽视沈辜的存在。

    究竟是难堪还是羞于承受来自一个少年的气势压迫,概不可知。

    王老爹往常没见村人们这般热情过,这下子来来往往数十人吵嚷着要他答话,也给他弄得着急尴尬起来。

    他轻咳,望望笑盈盈的沈辜,好似从心底里拿出勇气似的,猛地一拍木箱,发出巨大的声响,把众人给吓了一跳,这才静下来。

    “大家伙的”王老爹清了清嗓子,一出口,结巴了。

    他这时回想一通,突然与村人都同等难堪起来,因为曾在不久前,他们一起把沈辜打得伤痕累累,驱逐她像只丧家之犬般在山中逃窜。

    片刻后,才压着心思,说:“大家,不是问我车上的是啥嘛。这是沈辜用她辛苦钱,给孩子们买的书纸墨砚。”

    沈辜没说话,她自顾笑着,好像这并非什么大事。

    王老爹的老脸皮和手掌心都燥热起来,他觉得羞愧,于是用洪亮的嗓音遮掩自己的情绪:“沈辜进县里舍命赚了钱,结果人家没给自己买东西,全买了这一车子纸墨,以后把这些放在学堂,让我们的孩子都有笔写大字!她说,这车东西,让学子们随取随用!”

    一时寂静,犬吠从很远的草屋里传到村头,隐隐约约的,杂着几个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

    穷困的山坳里,对于每个人来说,能放在心尖尖上的东西很少,田里头的粮食是其一,家里懵懂的幼童是其二。

    “王大哥,你可不能说大话哄我们这些乡下人啊。沈辜她她就是个孩子,跟我家玄册一般大,哪能挣这么多钱呢。”刘大妻子脑子转的最快,于是第一个提出质疑。

    她忍不住摸着刘玄册的脑袋,再把沈辜的脸和自家儿子的脸作比较,确实都是一样的稚嫩,沈辜甚至看起来更瘦弱。

    王老爹将要反驳,沈辜不期然笑出声来,无形中缓和了周围紧张凝滞的气氛。

    “婶子说的是,我在这村里,同龄的只有玄册,最愿意亲近者也是玄册。所以我觉得,玄册值得用上最好的笔纸。”她将腰带上绑的紫竹笔抽出,转身又掀开一木箱的盖子,拿出一大摞平整的纸来。

    她身板挺直,如棵勃勃生机的春笋,走向前的每一步,落下的声音都像嫩笋破土拔节的声音。

    几乎是沈辜前行一步,众人的气息就弱了一分。

    最后,她好整以暇地走到刘玄册和他娘身前时,这娘儿俩已经快憋得脸色通红了。

    “玄册,”沈辜照他娘一般,摸摸这小少年的头顶,然后轻声叫他伸出手,他便又乖又呆地伸出双臂。

    “这些给你,望君莫负。”刘玄册的手掌心被放上纸,纸上是那根泛着亮光的深紫色毛笔。

    他茫然地抬头,看向沈辜的眼睛,“都,都是给我的?”

    “是啊,给你的。”

    沈辜回他一句,就退到迟恕庸身侧,神采飞扬地作了个揖:“谢叔伯婶娘们不计前嫌,前些时日对沈辜多有照拂。我在学堂学书期中,多见学子们无纸墨可用,这便购得一车,请勿相嫌。”

    嫌?

    谁敢嫌和米粮一样贵重的纸墨呢?

    沈辜话音刚落,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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