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计为攻心(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干什么,兄的脑子可叫狼咬得出浆了?”沈辜思索着王苌的方位,而后摸黑前进。
也是奇了,虽则看不见脚下踩得的东西,但双腿好似有想法,知道哪里是高,哪里是低。
沈辜随走随想,应是前身在此住了许久的缘故,无需点灯也能识清东西。
待感到王苌灼热的身体温度了,沈辜这才停下脚步,补了一句:“我来寻你,带你出去的。”
王苌就在右近的石墙上靠坐着,闻言闷声道:“我才不信,你定然是被先生逼着来的。”
“呵。”沈辜不高不低地冷笑一下。
“王苌兄真是好大的面子,能叫我这恶名在外的无赖来顶着危险寻你。”
她适才能在黑暗里看见王苌了,挨近他肩侧蹲坐下来,又刺道:“我若真被人逼迫,现在寻见你,何不扔下你去喊大人来,还费心给你找什么药草!”
“我,也不是,”王苌抱着肩,一时被说得又恼又羞,口痴嘴笨的他实在是找不到好话来反驳,只好兀自生自个儿的闷气,再不讲话了。
可他闭了嘴,也听不见沈辜再出声。
一时慌急,觉得小无赖真被激怒要抛下他走了。
“沈辜沈辜!沈辜?抚安!!!”
“喂,我在呢。”
小无赖清冽的声音响在近侧,王苌只觉得天光都大亮,不由感到劫后余生的喜悦,过了会儿,莫名的委屈又涌上喉头,“谢谢你。”
“唔,”沈辜装模作样地沉吟一番,“你没受伤吧?”
“受伤了,还流了很多血。”王苌憋着哽咽,不想再在往昔的对手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情态。
“伤在哪里?”
“肩膀被狼咬了好深的一口。”
“行吧。”沈辜把小狼放在大腿上,两只手掰着药草使劲揉搓一段时间后,感到有粘稠的汁液流出,才命令道:“把里衣脱下,我给你敷药。”
王苌默默脱掉残破的里衣,正准备出声提醒小无赖,他的地方。
下一刻肩膀就搭上一双温凉细瘦的手,在喉结和脖子出摩挲片刻,便探向两边,准确无误地摸到他左肩的咬伤。
“你”你怎么瞧得这样精准?
没来得及问,王苌鼻间便传来苦涩的香味,而后痛得像火烧般的左肩就盖上了一层清凉湿润的草糊糊。
“行了,这洞里面实在是黑,不然我肯定用布把你伤口扎好。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要乱动,免得药草掉了。”沈辜站起身,向洞口走了几步。
王苌按住左肩的药,似乎感到她的离开,嘴唇嗫嚅几下,还是没说什么。
“这天黑得差不多了,我们得赶紧下山,不然夜里野兽寻着血腥味赶来,那咱两都得死。”
沈辜摸摸小狼的头,折身问:“你还能走嘛?”
洞口实是狭窄,照王苌精壮的身干,进来时是擦掉右肩几块皮才挤进来的,如若出去肯定会落掉他才上好的药草。
这,这可是小无赖好不容易找到的药,也算是她讨好他的佐证。若当真给弄掉了,也,挺不好的吧。
王苌犹疑地开口:“我能走,可洞口窄得很,我又伤在肩膀”
“哦对!”沈辜苦恼地锁起眉头,“我才给你敷了药,出去肯定得弄掉了,真是失策。”
“不过待在这里只会叫肩膀烂掉,不如伤上加伤,搏一搏呗。”
她把长棍戳向王苌的位置,不知戳着他哪个地方,只隔着棍子感到其身子一僵,而后他躲开棍子,扶墙站起来,压了压她棍子的一端道:“那,那就走吧。”
沈辜以长棍做两人的牵引,带着王苌到洞口,收回棍子道:“我在外面等你。”
王苌听见洞口没声了,终于忍不住扭曲着红脸在原地蹦了蹦。
没受伤的手捂住自个儿的尘根,微微揉了揉后才强行神色自若地挤出山洞。
“喏,天黑了。”
洞外总算是光明几许,但也好不了多少。
彼此看见对方的表情已是谢天谢地了。
沈辜指指天空,回头正见王苌肩头不断流血的可怖牙印。
她没见到草药,只猜是掉了,就好心提醒道:“你记得跟在我身后,从这儿回村的路我最熟了。”
王苌疑惑的眨眼,这个洞可是隐秘得很,就是自小在小刘村长大的他,先前也不知道。
“哈哈,想不到吧,我以前住在这儿。”沈辜见到他的表情,好似得意地咧嘴笑了,“每次你们打我又找不到我的时候,我就躲家里。”
“这洞就是我家,里面宽敞得很吧。”
就这个破洞,也值得用这样开心的语气炫耀吗?
王苌奇怪地看了看小无赖,思及还没天黑时观察到的洞穴,那真不能说是一个人能住的地方,到处是石头,硌得人背疼。
沈辜竟就住在这里吗?
怪不得要去偷东西吃,好像也,怪不得她?
“我日后定不欺负你了。”王苌别扭地低下头,破天荒温文尔雅地说道。
沈辜了然笑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攻心,是上上之计不是吗?
不过,“你打不过我,欺负不了我。”
她得耍耍贱。
王苌果然气呼呼抬头,忽地瞥见她怀里有团黑乎乎的东西,好像还在动,便问:“你怀里是什么?”
“你射死的那只母狼的崽。”
沈辜抬脚,转身下山。
“它,母狼怀孕了吗?”少年跟在身后急急询问。
“您真是愚笨啊,王苌兄。”
“沈辜!”
“这狼崽难不成是我生的吗?这也猜不出,岂不是愚笨哈哈哈”
真是的。
王苌恨恨咬牙,望着不远处缀着的瘦弱身影,一口怒气又都泄了出去。
他掏出腰带里草药,囫囵又盖回到左肩膀上,心说:他欠小无赖一条命了,以后再不能赶她走了。
或许,真像爹说的那样,在迟先生家中待得久了,小无赖也会成好人的。
若真是若此,他王苌总能多个兄弟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