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如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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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辜眼见五个少年饿虎扑食般的冲来,双眼眯起,手腕抹着长棍缓缓转了一圈,两脚微微岔开,做出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这时忽然一道风哨声冲天而起,王苌率先踏着风声撞向沈辜的肩膀,其余四人转圜绕在她四周准备出手。
沈辜微微一笑,瘦弱的小臂担着长棍向上一挑,即将棍子抛高,在王苌拳头在砸向她面门的瞬间,双膝弯起,腾跃而起,攥住长棍中央,以五指相扣处为点,朝左猛地转开长棍,直将其旋出道可见残影的棍势。
几人哪料到沈辜手里这根破棍子能被她转成圆盾,都没防备,当时便遭长棍砸着脖颈,哀嚎四声,齐齐往后倒去。
王苌靠得最近,退无可退,棍头向下打住他小臂时,只感觉腕口连带上半身都麻了,右手拾不起,软趴趴摔在腿侧。
他受此重击,连连后走数步,龇牙呼痛。
“诸位,还打吗?”沈辜收势,负棍而立,面色堪称和善地问。
“哇你小无赖你下手怎这样狠毒么!”
倒在王苌脚边的刘玄册抱头大喊,他生得最瘦小,看起来也大不了沈辜几岁。
“这位小兄弟,你休要颠三倒四诬赖我。分明是你几位冲过来要打我在先,这下打不过便怪我手重。”
“喂,”沈辜半蹲,遥遥平视他,“江湖可没这样的规矩。”
“你你拿着那根破棍子,就是不仗义!”
说罢,着实是感到疼的缘故,被群起而攻之的沈辜尚未感到痛,这刘玄册先行嚎啕大哭。
“还叫我无赖,”沈辜摇头,握住长棍,抬腿向学堂走去。
经过王苌,见他始终恶狠狠地注视自己,便又停下:“王苌兄,若是先生问起,便说我们一起去摘柿子,落下树才伤的罢?”
柿子林就在不远,往年多有顽劣的孩童爬树摘柿,不慎坠下受伤。
王苌素爱乱林丛中走,今带一众小少年爬树摔落,也算合理。
“我不会放过你的,沈、辜。”王苌字字咬牙,咽着痛呼警告。
“请兄自便。”
沈辜余光落到刘玄册泪水盈盈的双眼,心里起疑,刚刚那棍甩得真的很重?
欺负这群半大小子有些不光彩,她蹲下来,离刘玄册咫尺之遥。
“你叫什么?”她问。
刘玄册哭哭啼啼,口齿不清地说:“你是不是要报复我呜呜呜,我才不说名字”
“不打你。”
轻淡的声音从耳边滑过,和着林风拂向面庞的,还有沈辜那只瘦得像竹节的手。
刘玄册被她突然的伸手给吓得怔在原地,望着愈来愈近的手,眼神也越发惊恐。
王苌皱眉,正要开口阻止。
在两人的目光下,沈辜托着刘玄册小小的下巴,用拇指撇掉他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把你名字告诉我,我下了学便摘最甜的柿子送到你家里去。”
沈辜的手指实在冰凉,但指腹柔软,轻飘地一抹好似溪水流过。
这个大家都讨厌的小无赖,也不像王苌哥说的那样可恶啊?
“我,我叫刘玄册。”他没忍住,说出自己的姓名。
“乖孩子。”
两指捏住刘玄册的下颏,轻轻向右转过去。
沈辜瞧见他脖子处有很淡的一横淤青,明显但不致命。
“过会儿见。”她放了心,就站起来。
话落,她走得半点不拖泥带,只有少年们听见自己脸面在她脚下哀嚎的声音。
“沈辜。”
王苌嘭地砸向树干,俊俏的眉眼堆满愤怒。
“王苌哥,小无赖好厉害啊。”刘玄册拍拍屁股,起身望向沈辜的背影,情不自禁道。
他还挺不理解王苌的怒火,呆呆地回问:“我爹说小无赖在先生家改过自新了,以后要干活把偷的东西都还给我们呢。”
“这样子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和小无赖玩啦?”
他听不到回答,扭头看王苌,被他的眼神给吓得结巴:“王,王苌哥,我就是说说。”
王苌捏紧拳头,收起仇视的目光:“你屁都不知道,我反正和沈辜作对到底了。”
“为啥呀?”刘玄册不解。
本来不想说,可眼看小弟就要反水,王苌磨磨后槽牙,还是说了:“我爹跟我说,就是因为小无赖把我家唯一一只老母鸡偷走,我娘没能喝到心心念念的鸡汤,死的时候才含恨闭眼的。”
“沈辜欠我娘一只鸡,一口救命的鸡汤。”
他娘缠绵病榻时,小无赖在山洞吃烤鸡吃得喷香。
最后是迟先生得知此事,把村民给的母鸡送到王家煲汤,可惜还是没赶得上,彼时,王苌娘已病逝。
“啊”刘玄册闭上嘴巴,无措地搭上王苌肩膀,“哥,我以后都不跟小无赖玩。”
王苌冷笑,“总有一天,我要把沈辜赶出村子!”
沈辜回到学堂,正准备进去时,想到手中长棍,着实不便带其大摇大摆进学堂。
原地思忖片刻,她转了步向,绕到学堂最右的矮墙。
抬头看着那些探出墙头、飒飒作响的竹叶,她后仰眯眼,高举长棍,将其扔进院中。
棍子落地的闷响传出,她拍拍手,大踏步离开。
后院中。
迟恕庸望着空落的掌心,随之目光落在被打落的素碗和其侧的长棍——天降此物,砸他茶碗。
墙下拍手离开的轻响,落入耳中清晰无比,他猜出是沈辜,不由抿唇,俯身拾起棍子,走几步欠在墙边。
回来把茶碗收好,他拿书折回前院。
迟恕庸进门,正巧碰上急急赶回的王苌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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