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不敢练习。在马场里，只需稍稍动点手脚，他就能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脖颈，死于非命。
萧旌问这个干什么？
是想考校他骑射功夫吗？
那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萧旌少年时，便传闻他能在单骑走敌营，骑射功夫必然十分了得。
自己的与萧旌一比，怕是根本不能入目。
萧旌偏头对钟琴道：“去牵匹马来。”
钟琴愣了愣，想说自己这去哪儿另外牵匹马来？
骑兵一人一马，马都是有数的。
不过他迅速反应过来，看了眼太子殿下，拽着缰绳去队伍后头，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牵过来一匹枣红马。
那马看着脾性温驯，乖乖巧巧的由着钟琴牵过来。
萧旌这才对齐昭元说：“太子殿下瞧着在马车内待腻了，不如骑马前行。正好，今日没有下雪。”
是，今日没有下雪，太阳晒着暖融融的，在外头反而要比在马车里舒服得多。
齐昭元抿着唇，犹豫了片刻，盯着那匹枣红色的马。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看了眼萧旌□□的黑马。
看起来英俊神武，在战场上也必定不是凡马。
萧旌说：“太子殿下想骑微臣的马？”
是有些想，但齐昭元否认：“并非如此，只是看王爷的马很英武，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他握住红枣马的缰绳，道：“多谢王爷好意。”
话落，扶住马鞍翻身而上。
动作生疏，但不算狼狈，看得出曾经是有好好学过的。
萧旌一直望着齐昭元，等他上马后才收回视线，接着方才话道：“太子殿下若是想骑微臣的马，也可。只是微臣的马烈性难训，除了微臣，不爱听旁人的话。”
钟琴在旁边嘿嘿笑：“这倒是，追月是王爷大小养大的，除了王爷，连老王爷都啃。”
齐昭元心生羡慕，微笑着轻声道：“好马。”通人性，且只忠诚于一人。
这样的好马，很难寻到。
齐昭元骑上了马，柳高占与一群侍卫围过来，时刻关注着齐昭元，生怕出了什么事。
齐昭元骑在马背上，视野高远，心情反倒比前两日更好。
他想起自己来这一趟，除了赈灾外，另一个目的，与萧旌说话：“王爷先前驻扎南疆，孤听闻南疆湿热，南疆人多是耐热怕冷。王爷怎么瞧着不怕？”
隔了一会儿，萧旌才回答：“身体健壮。”
齐昭元：“……”
啊，好一个身体健壮。
但这确实是个好理由，甚至并非是敷衍。
萧旌生的高大，若是与齐昭元站在一起，足足能高齐昭元大半个头。
且身材健壮，能够撑起十几斤重的盔甲，还行走自如，威风凛凛，可不就是身体健壮？
相比之下，齐昭元都能算是弱不禁风了。
他身形清瘦，是典型的白面书生一个。
齐昭元抓着缰绳，默默无语片刻。
积雪清理掉一段路，车队龟速往前挪动。
齐昭元坐在马背上，与萧旌有一句没一句扯了些话聊，好在萧旌竟然愿意回他，没叫齐昭元落了个空话头。
齐昭元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萧旌在怜悯他，以至于在面对他的时候，有着不错的耐性。
真是想不到，人人都道这位南荣王冷血无比，原来这么容易生出怜悯之心？
怜悯之心加以利用，便是齐昭元手中的利器。
他心中高兴了些，便感受到一道视线
齐昭元警惕，对人视线也感知敏锐。
虽日日盯着他的人数不胜数，可齐昭旻盯视他的视线，藏着不自觉的恶意，这一点齐昭元分辨的尤其清晰。
他扭过头，果不其然对上了齐昭旻的视线。
齐昭旻似乎是没有想到齐昭元竟然会在自己刚掀开帘子的时候，便扭头来看自己，还稍稍愣怔了片刻。
齐昭元对他微微一笑：“二弟日日在马车中待着，不嫌憋闷吗？不如出来走走？”
齐昭旻瞧着齐昭元身边的萧旌，也冲齐昭元笑：“不了，皇兄在外面瞧瞧就是。如今眼看着快到昆州，臣弟想着多休息些时候，养精蓄锐，才好在昆州救助灾民。”
齐昭旻说完，放下帘子，又看了眼马车内的人。
那人默默无言，不敢动弹。
这人已经在马车内待了两日了。
他是齐昭旻带出来的人，与他身边的侍卫一个打扮，但并未在随行的侍卫名册中。
前几日，也是叫他去打探齐昭元与萧旌的动静。
谁想两日前，这人举动不慎，似乎是引起了萧旌的注意。
齐昭旻哪敢让人下马车？
只能日日将人收在马车内，如此一待便是两日。
齐昭旻瞧着这人便觉得不顺眼。
他揉着额角，低声道：“到了昆州，你便先行离去，去寻知州。”
那人连连点头，缩在马车一角，怕惹齐昭旻不快。
这日日头未落，萧旌派出去的士兵成功回转。
也不知他是如何找到的路，从林子里一头钻了出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那人兴高采烈，到了齐昭元与萧旌跟前，先是行礼，随后对萧旌道：“王爷，那头说是连夜清雪，今晚瞧着不会再下雪，明天中午前咱们就能到昆州地界了！”
齐昭元闻言都愣了下。
他以为无论如何，都至少还需要一天才能到昆州。
而且昆州兵力如此足吗？
竟然还能派人连夜清雪？
萧旌派出去的人与昆州接头，第二日天色将黑时，两处道路打通，积雪被堆积到了官道两侧。
一同被清出来的还有无数冻毙的僵尸。
昆州知州携带着附近的大小官员，亲自出来迎接赈灾一行人。
只听众人齐声呼道：“微臣拜见太子，二殿下，王爷！”
齐昭元身为太子，名号在前，可放眼望去，所有人都瞧着萧旌。
齐昭元与齐昭旻两个加起来，也没有萧旌一个人受到这些官员的重视。
齐昭元撩着帘子，静静瞧着这一幕，几息后免礼，但这群人还望着萧旌。
齐昭元眼底微暗，心中自嘲一声，看来不仅京官知晓他手中无权，连地方官也不例外。
昆州知州并非是第一次见太子，每年进京述职他都会在朝堂上见到这位太子殿下。
也正是因为见过数次，才愈发不将这位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知州想到从京中传出来的密令，不带多少感情的叹息一声。
可惜了，活不长了。
这是这位殿下，最后以太子身份活着的一段时日。
昆州知州带着他们一同回到了知州府邸，府中上上下下忙碌，准备接风洗尘的宴席。
齐昭元暂住的院子与萧旌相隔不远。
他身边的护卫随着他进院子中，立刻小心的将院落围起来，生人勿近。
院中准好了了热水，齐昭元埋入热水中，对福来道：“将外面那两人遣走。”
他身边不留陌生人。
尤其眼下，无数人想要抓住机会送他下黄泉的时候。
福来应声，轻手轻脚的出门，又将房门关上。
外面有些微的动静，齐昭元在氤氲的热气中细细听着。
半晌后，他合上了鸦羽般的眼睫，整个人似乎都被热气浸润。
到了昆州，赈灾方才开始。
征粮，安抚灾民，灾后重建，样样都不是简单事。
光是连天堆积的大雪，要清理干净，给那些灾民一处能够取暖安睡的地方，就是一个大麻烦。
也不知这场雪到底死了多少人。
齐昭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房门再度吱呀一声，福来小心回到了屋内。
他出去了有一会儿功夫，没想到进来时，太子殿下还一副沉思的模样。
他想要再添热水的时候，齐昭元起身：“不必了。”
他要去找萧旌。
不仅是对着萧旌示好，也是想知晓，萧旌在昆州行事可否便利。
他既然能够叫昆州知州派兵清路，想必那知州是他的人。在他自己的地界行事，便利不小。
齐昭元换上干净衣裳，一头乌发让福来擦了半干。
院门有人笑着道：“王爷想请殿下一叙，是有要事详谈呢。”
“稍等，我去禀报殿下。”
是钟琴与柳高占的声音。
齐昭元眉梢上扬，真是想不到，萧旌竟然主动来找他？
柳高占轻敲门口：“殿下，南荣王有事相商，想请您去南荣王的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