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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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小宫女提醒，他八成还要以为，李尚书是真心为他谋求。什么时候被背后捅一刀都不知道。
李尚书一说话，不少支持齐昭元的人立刻跟着出声。
他们不知晓李尚书已经是继后的人，只觉得太子出面确实是件好事。
连带着许多在朝堂上一向姿态中立的人，也在为齐昭元出声，认为该让太子与二皇子共同前往北方赈灾。
偶尔还伴随着一些半真半假的争吵。
“太子殿下乃是储君，身份贵重，怎可去北方赈灾，若是有个万一谁能担待！？”
“正因太子殿下乃是储君，才更该前往北方叫灾民知晓朝廷牵挂，安抚民心！”
齐昭元内心情绪涌动，有那么一瞬间几乎难以维持面容上的平和。
他这么多年下来，一向都清楚自己的境况艰难，没有倚靠，群狼环伺。
但还是头一次，他看的如此清楚。
已经不是群狼环伺，而是被逼到了山崖之边。
袖笼中的手逐渐攥紧，指尖刻入皮肉的疼痛让他维持清醒。
只是眸子在某一刻变得十分幽深，涌上来无数的黑暗，在这样的疼痛中才缓慢的，被压制回最深处，没有丝毫表露。
在这样难得统一的局面中，身为太子的齐昭元好似没有任何异样，如一尊漂亮的玉像立在前方，静静听着他们的说话声。
萧旌若有所觉，微微偏头，瞧了这位太子殿下一眼。
在他的视线中，玉尊似的太子殿下眼眸澄澈，神态安静，殷红的唇畔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叫谁来看了都会心生好感，觉得这是一个脾性温良的好人。
不过……
萧旌视线微微下垂，瞧见了太子朝服袖口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一点血迹。
血迹殷红，只有零星一点，并不扎眼。
萧旌眉心不着痕迹的微蹙。
这位太子殿下的处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上三分。
齐昭元情绪稳定的非常快。
他这么多年最擅长的事便是克制自己的情绪。
将情绪收敛好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萧旌那道不明显的视线。
齐昭元在心中呼出一口气。
好歹有了一件好事不是？
这位南荣王，可是他如今的救命稻草。
哪儿能一直这样站在岸边看好戏，而不下水呢？
齐昭元微微一笑，出声道：“儿臣愿领命，前往北方赈灾。只是听闻北方不少灾民动乱，为了粮食衣物起了不少祸事。此行前往北方，粮草物资还需更能威慑灾民的人同行镇守，单靠儿臣与二弟怕是不行。不如请南荣王携精兵，与我等一道前往？”
龙椅上的皇帝：“……”他看着齐昭元的目光凝住。
不仅是皇帝，满朝文武都呆住了。
一时半会儿没有一个人出声应齐昭元的话。
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说这位太子殿下无知，还是该说这位太子殿下胆大？
他且看争吵这么多日，谁敢提南荣王大名！？
南荣王连自己亲爹的孝期都不守，还会顾忌灾民，愿意跟着去北方赈灾！？
这位太子殿下就不怕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储君名头，直接被南荣王薅下来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帝还忧愁，该如何顺利的将萧旌提出来。眼下齐昭元主动开口，真是再好不过了。
皇帝并不想南荣王待在京城。
老南荣王余威尤在，这么短短几日的功夫，皇帝发现这个小南荣王比他爹更加油盐不进，且无情无义。
若是有机会，将南荣王弄出京城……再暗中命人动手，兴许是天要助他齐氏！
然而这个念头只冒出来一瞬间，皇帝便压了下去。
南荣王怎会那般蠢笨？
北方不比南疆是他的地盘，前往北方赈灾也不能带大军过境，只能带几千精兵。
且不说梁帝想要他死，梁朝周边诸国，想要萧旌性命的比比皆是。
萧旌怎么可能答应？
齐昭元好似不知道他们的寂静是为了什么？
他扭过头去，对着萧旌微笑：“王爷想必也不愿意看灾民受苦罢？王爷多年驻守南疆，威名赫赫，震慑之能远远胜过孤与二弟。”
不轻不重的恭维了这么一句，多的他就不再说了。
但好似萧旌不应下了这个差事，便是置北方的灾民于不顾。
萧旌脸上仍旧没有神情，然身上那股子冷意不知道为何化开，莫名让人觉得他好似笑了一下。
似乎是在嗤笑，又或者是嘲笑。
萧旌说：“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什、什么意思？！
百官震惊！
皇帝也震惊！
南荣王这意思，是应下这件事，准备去北方赈灾！？？
是南荣王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皇帝大喜！
他原本可是准备了不少人谏言，不想萧旌竟然会如此轻易应下。
他的高兴之情几乎要克制不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自己的嫡长子如此的顺眼！
不等朝堂中再有争议，皇帝拍板道：“好！便由太子与二皇子一同前往北方赈灾，南荣王携精兵护送粮草随行！”
今日的早朝没有什么能讨论的东西了。
散朝之后，皇帝命人将齐昭元、齐昭旻与萧旌三人叫去了御书房，对北方赈灾一事再行商议。
皇帝心情愉悦至极，看齐昭元的时候也和颜悦色，对他难得说了几句叮嘱之语。
齐昭元温声应下，眼中好似对他的慈父作态大为动容。
齐昭旻也心情极好，此番从北方回来，齐昭元便不能再霸着太子尊位，若是能顺利杀了南荣王，之后便是他独掌大权之日。
萧旌一张脸冷冰冰的，看不出心情好坏。
但从他主动答应这件事来看，心情总归是不坏的。
可谓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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