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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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元的老南荣王的灵柩前上香做足礼数,而后推脱了管家的招待,在南荣王府内转悠起来。忠祥跟在他身边小声嘀咕:“殿下,王爷未免太过冷情,为人子,怎地今日这样的时候连影子都没瞧见。”
齐昭元笑了笑:“你在人家的府中非议人家,当心隔墙有耳。”
忠祥立刻噤声。
太子说的是,他大意了,不该如此多嘴的。
好在太子殿下并没有责怪。
齐昭元拢住大氅的毛领,不远处人声沸沸扬扬。
他并非是第一次来南荣王府,他母后在世时,他曾随着他外祖一起到南荣王府上拜会过。
随着脑海中模糊的记忆,齐昭元穿过长廊,正欲往前,忽地听见一道压低了的嗓音:“父皇今日不来?”
这嗓音,齐昭元简直再熟悉不过。
正是当今二皇子,齐昭旻。
继后所出,比齐昭元小了半岁,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皇帝极喜欢他,时刻想着撸掉齐昭元,好给二儿子腾出位置。
齐昭元止住步子,忠祥也立刻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便听着那头回廊角落里的声音继续传出。
“殿下,稍后福禄公公会带着圣旨到王府,陛下却是没有必要亲临。”
齐昭旻道:“也是,毕竟老南荣王死了。这位新南荣王方才归京,还未在京中站稳脚跟,不必太过重视。”
另一人的声音压的更低:“殿下,今年北方雪灾频发,当有人去北方赈灾方可安抚民心。”
“什么意思?你来说这个,总不是为了告诉本殿,要拿下这次赈灾的机会。”
“殿下自然要去赈灾,这是获取名声的大好机会。但不能殿下一人独自前去。”
“……南荣王掌控精兵铁骑,威名赫赫,随本殿一同去北方,想必能够震慑那些灾民乱众。”
“殿下明察……”
齐昭元听着他们交谈的声音减小,几乎听不清楚,眯了下眼,猛然转身往后走。
忠祥不明所以,跟着齐昭元匆匆离开,遇见最近的一间房门,齐昭元抬手推了一下,并未落锁。
他毫不犹豫的踏入其中,将房门关上。
忠祥不敢作声,一转身,眼睛疏地瞪大,张着嘴用气音道:“王、王爷!”
只见室内,身着黑色锦衣,手臂上系着巴掌宽白布的男人倚靠在窗边。
他面上没有表情,抬着眼眸望闯入屋内的两人,漆黑的眼眸瞧不出是喜是怒。
忠祥大气不敢出,一想到前两日刚在宫中撞见,今日又与南荣王撞见,也不知道他家太子这是什么运气。
忠祥吓得半死,齐昭元却弯着唇微微颔首。
心中吊着的那口气松下。
既然萧旌在这,那便无所谓了。
这里是南荣王府,萧旌的地盘,齐昭旻不可能找到他。
他对着萧旌笑了笑,那坦然的姿态,好似不是一个突然闯入室内的冒犯者,而是受到了萧旌的邀请,应约而来般。
萧旌用冷淡的目光打量他。
忠祥已然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他总觉得这位南荣王是个煞神,比老南荣王要可怕的多。
他们如此冒然闯入,不知稍后如何是好?
若是得罪了南荣王,他家太子殿下的处境便更艰难了。
谁知他家太子殿下不仅坦然,还迎着南荣王那可怕的视线,向窗边走去。
他步伐轻快,几步走到了萧旌身边,两人靠的有些近。
他看得出来,萧旌没有因为他的闯入恼怒。
相较之下,他更好奇萧旌在此处做什么。
忠祥不明所以,站在原地屏息瞧着。
齐昭元在窗边站了片刻,从萧旌此处,能够透过窗子的缝隙瞧见外面。
再往前一些,便是他方才与忠祥所在的转角处。
从这窗子的缝隙能够清楚看见他们方才的身影。
不仅如此,还能够十分清晰的听见齐昭旻与另一人的密谈。
齐昭元打量完这位置的精妙之处后,扭头去瞧萧旌,眉梢忍不住轻轻上挑了一下。
而后唇畔的笑容更甚。
萧旌淡淡瞧着他。
齐昭元生的白,玉雪之色,偏生唇瓣殷红,如雪上一点红梅,引人瞩目。
他们站的近,肩头几乎相贴。
有一缕极其浅淡的馨香传来。
萧旌一时片刻闻不出是什么的香味,但能够确定是齐昭元身上的。
也不知是染了什么薰香。
青年眉眼弯弯,笑容柔和间似乎带了那么点戏谑。
可仔细去看,又瞧不见了,好似是错觉。
萧旌收回了视线。
屋内的人都安静不作声。
几息后,便听外头穿来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前的长廊穿过,而后低低的声音问:“是听错了不成?”
“此处僻静,连下人都少有靠近的,能有谁?罢了,莫要在此处言语,福禄何时来?”
声音渐渐远去。
忠祥这才敢出气。
还是太子殿下机警,否则若是叫人撞见,今日之事还不知道如何了。
屋内的人仍旧没有出声。
忠祥瞧着主子们没有动静,自然也跟着闭口立在原地不动。
这二位都是警惕的人。
又过了片刻,萧旌抬手,将身侧的窗子撑开。
他语调冷淡:“太子殿下似乎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齐昭元笑眯眯的说:“那王爷岂不是有看人听墙角的癖好?”
忠祥在一侧听的冷汗直流。
萧旌被齐昭元回堵,再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了齐昭元两眼。
好似是要打量清楚,看明白齐昭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总归,不是真如外人所说那般温良无争。
他们在室内静默了片刻,而后齐昭元先行道:“福禄稍后回来宣旨,王爷还是不要消失的太久为好。”
怎么说都是身为人子,孝道大过天。
萧旌与老南荣王之间是否有什么不为外人知道的龃龉,齐昭元不清楚。
但萧旌若是连今日老南荣王发丧之日都如此行事,失了为人子的本分,不说那些老臣会如何,单单是老南荣王留下来的旧部,怕都是会心生不满,对这位新南荣王不那么服从。
届时要是让皇帝得手,借机铲除了萧旌。
那局面,不会是齐昭元想看见的。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忠祥离开。
不去管萧旌是否听进去,又有什么反应。
萧旌靠在窗边,眸色深沉。
房梁上悄无声息的溜下来一人。
正是钟琴。
钟琴瞧着自家王爷,颇为尴尬。
原本在太子进门前,他与王爷是要离开的。
哪想他家主子那样利落的身手,不知怎么比他慢了一步,叫太子撞个正着。
萧旌根本感知不到钟琴这份尴尬,他问:“去问问,他们可安置好了。”
钟琴应声。
萧旌大步离开房间。
稍后皇帝的总管太监要来宣旨,他的确不能不在。
……
那厢齐昭元绕了远路。
他是个性子极为谨慎的人,走近路有可能与齐昭旻撞上,或是引起齐昭旻的怀疑。
他不打算冒这样的风险。
费了一番周折,他自王府的另一头回到了前堂。
齐昭旻一瞧见他,便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先前听人道,皇兄来了王府,却没瞧见皇兄的影子,我还想着皇兄去了何处,现下可算是见到了。”
齐昭元笑的比他更加温和:“孤来时并未瞧见二弟,在府中转了转。原来二弟早便到了?”
齐昭旻眼底神色微变,他有意试探齐昭元,没想自己漏了口风:“只比皇兄早个片刻。”
齐昭元不再继续问下去,好似根本没注意到齐昭旻方才话中的意思。
齐昭元到前堂半盏茶的功夫不到,福禄果然带着圣旨到了王府。
所幸萧旌也回到了前堂,听着福禄宣完圣旨,谢恩后命人抬棺,为老南荣王发丧。
沉甸甸的管材由八人抬着出了南荣王府,一路敲敲打打,白纸飞扬。
萧旌骑马走在最前端,即便是这样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
余下的人随在后方,齐昭元等人则不必跟随,到府上一趟便是他们对南荣王府的重视。
也因着落在后方,齐昭元听见耳边有细碎的议论声。
“这世子未免太无情无义,南荣王乃是他亲爹,我若是亲爹发丧,必然悲痛不已,他却像个没事儿人。”
“谁说不是?怕是在南疆杀了太多的人,泯灭人性,亲爹死了也不觉得如何。”
这样的议论不在少数。
只是因着做出这事的人乃是萧旌,所以无人敢将此事拿到台面上说,甚至不敢让萧旌听见半句。
若是换了个人,怕是早就被无数言官弹劾了罢?
齐昭元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看,这便是权柄的好处。
便是你有了错处,其他人也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敢对你有丝毫不满。
齐昭元心头微热,直到亲眼瞧着发丧的队伍远去,自街角消失,才登上马车返回东宫。
一上了马车,忠祥总算是忍不住,长长舒口气。
他小声道:“殿下,今日又撞见了王爷,可如何是好?”
齐昭元说:“无需担忧,他并未因此厌恶孤,反倒是好奇。这是好事,求之不得。”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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