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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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萧旌态度要更为冷淡,也冲着齐昭元颔首,便算作是行礼。

    齐昭元方才的话,他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与昨夜那冷冰冰的样子,倒是如出一辙。

    齐昭元并不在意,而是对着萧旌微微笑道:“方才听人说,王爷不打算丁忧么?”

    萧旌看着齐昭元,目光有了细微的变化:“嗯。”

    似乎,萧旌也没想到齐昭元会公然对他问出这样的问题。

    忠祥已经快将头埋进胸口,听见齐昭元的话大气不敢出。

    他家太子殿下,怎么敢的?

    这样一说,岂不是坐实了方才听墙角的失礼举动?

    何况方才小太监说了,这事触怒了陛下。

    陛下不喜太子,偏向继后所出的二皇子。

    太子莫不是想劝说南荣王丁忧,好获得圣心?

    可南荣王怎么会听劝?

    万莫得罪了南荣王,得不偿失。

    齐昭元却没有再针对丁忧一事说下去,而是问:“那王爷准备何时为老王爷发丧?”

    老南荣王病危时便给南疆发了急报,萧旌到京前两日薨逝。如今是冬日,尸体不会腐坏,丧事可以挑日子。

    齐昭元昨日在御书房与萧旌撞见时说了节哀,今日却不再说了,脸上也没有哀悼的神情。

    萧旌眼底那点细微的变化更加明显,他盯着齐昭元瞧了一会儿,像是要透过齐昭元的脸看出什么似的。

    可惜青年浑身气息都温润内敛,让人根本无法分辨他真是位如玉君子,还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萧旌淡淡回答:“后日发丧,太子殿下可要去府上?”

    齐昭元道:“自然。”老南荣王发丧,皇帝没准儿都需要亲临。

    萧旌收回视线:“那届时恭迎太子殿下。”

    他说罢,视线望向远处,离开的意思很明显。

    齐昭元再度颔首,带着忠祥离开。

    忠心掌心已经吓出了满手的冷汗,待走远了,才捂着胸口小声道:“方才真是吓死老奴。”

    尤其是方才太子殿下与南荣王论起老南荣王来,语气那样平淡。偏生南荣王本人比太子还要淡漠,毫无悲伤哀痛之情。

    怎么说,都是位殡天的王爷,更是南荣王亲爹。

    如此看来,这位南荣王的的确确,如传言是个冷酷至极的人。

    齐昭元却是心情很不错的模样:“你怕什么?我昨日不是说过,要让他知晓我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忠祥一愣,难不成今日,是殿下故意为之?

    他有了这个猜测,却不敢去问齐昭元,将心思藏在肚子里。

    齐昭元回想着方才萧旌看自己的眼神,眉眼间的笑意加深。

    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惊讶?

    那表情,比起昨日在御书房那副全然冰冷的模样好看多了。

    ……

    御花园中,萧旌与钟琴并未离开。

    他们留在宫中是为了见个人。

    钟琴兴致勃勃道:“王爷,那位太子殿下瞧起来很有趣。”

    萧旌负手而立,眺望着不远处白雪覆盖的红墙金瓦,不多言语。

    钟琴一个人说话也不冷场,还欲再说些什么,禁军副统领苗参到了。

    苗参一见到萧旌,立刻行礼,将近来要紧的事一一汇报。

    而后忽地道:“王爷,皇上对您不欲丁忧一事似乎早有预料,早在得知您即将归京时,便有意在热孝期内将大公主嫁于您。”

    大公主的母妃是王慧妃,不及皇后得皇帝钟情,但在宫中也很有几分势力。

    钟琴忍不住皱眉,皇帝竟然想拿捏他主子的婚事。

    不过随即,他想通了,正好王爷如今年岁还未娶妻,身边缺个人相伴。

    他眉开眼笑道:“王爷,听闻大公主是位美人,比较其母惠妃还要美上三分,若是陛下要赐婚,王爷也不必在意。大公主成王府的人后,终归是要靠着王府生存,而非皇室……”

    皇帝的心思再好猜不过,无非就是想用大公主产下的子嗣分去萧旌手中兵权,届时说到底他们身上有一半的皇家血脉,再分而承袭南荣王府的势力,皇室便有了可趁之机。

    钟琴未说完,萧旌忽地冷嗤,接上了他的话,淡声道:“美貌?若要论,她兴许还不及她皇兄姝色。”

    这话一出,四下无声。钟琴与苗参面面相觑。

    大公主行三,上头的兄长只有两位。二皇子的容貌肖父,是绝对称不上“姝色”的。

    唯有肖当年名动京城的戚皇后的太子,才担得起这两个字。

    钟琴脸色古怪,低声不知道是在问话,还是自己喃喃:“王爷不是不喜太子殿下?”

    昨日出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萧旌瞥他一眼,钟琴立刻抿紧嘴,什么话都憋进肚子里。

    苗参欲要再说些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事。

    萧旌对皇帝儿子之间的争斗毫无兴趣:“想法子在宫中传消息,便说本王好男色,让惠妃与大公主自行考量。若是非要嫁入南荣王府守活寡,本王也并非不可成全她们。”

    好、好男色?

    苗参与钟琴眉梢抽搐,低声应是。

    两日后。

    老南荣王发丧。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白绸挂满了南荣王府。

    门口的灯笼也是白色,上书大大的“奠”字,在风雪中晃荡。

    而南荣王府门却与这一片的素白截然相反,门庭若市。

    前来吊唁的人多如牛毛,王公贵族达官显贵有之,连稍微有些身份的,不进门去,在门口也是要停驻片刻,伸着脖子瞧两眼。

    齐昭元到南荣王府门前时,门口停了不少马车,南荣王府的管家守在门口,门房奔来跑去。

    忠祥在马车内,忍不住小声叹:“果真是老南荣王啊。”

    齐昭元轻轻笑了声:“父皇殡天怕也就是如此阵仗了罢?”

    忠祥吓得手忙脚乱,生怕第三个人听见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齐昭元抚平袖口,轻声道:“父皇自己也清楚得很。不知他今日可是要出宫。”

    故去的老南荣王当年协助先皇,打下了梁朝的江山。梁朝兵权七分握在萧氏手中,明面上这梁朝是姓齐,实际上谁都知道,梁朝有半数的江山姓萧

    ——这一点,甚至如今龙椅上坐着的皇帝,也万分清楚。

    也不知老南荣王死,皇帝心中畅快不畅快。

    想来应当是畅快的,只可惜,有个更厉害的归京,叫皇帝这口快活气还没吐出来,又生生的压了回去。

    齐昭元说完,马夫正将马车稳稳当当停好。

    太子临府,管家立刻抛开其他人,迎上前来,领着齐昭元进府中。

    南荣王府占地颇广。

    齐昭元一路走进去,只觉得外头还算热闹,越到里头,声音便越轻,四处都像是静悄悄的,总算是有了些家中办丧事的味道。

    南荣王的棺木前,一群人低垂着头,似乎是在低啜。

    不时用帕子擦一擦眼角,至于真哭还是假哭,总归低着头无人能够瞧见。

    太子一来,众人纷纷行礼。

    齐昭元摆手,环顾一圈,却发现灵堂里,萧旌这个做儿子的竟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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