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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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葛姨谢谢你。”葛夏和声说,“松雨你就先陪阿烈玩一会,我去楼上和先生打个招呼。”画室里突然只剩下松雨独自面对南烈。其实她原本也不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为达目的才不得不强行让自己积极表现,好在刚才还有母亲在场,让她定心不少,母亲一离开,她一时间便有些不知该如何与南烈相处了。她僵僵地保持微笑,暗自更仔细地观察起眼前这个男孩子。
他看上去身体很孱弱,不只是行动不便,而是整个健康状态都不太乐观。脸型偏瘦,眉毛倒是挺浓,让整张脸多了几分少年英气,可眉间却又若有似无地微蹙着,显得很有心事;瞳仁是琥珀色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疏离感,左面的内眼角下方有一颗小小的咖啡色泪痣;鼻梁不算高,但鼻尖很秀气;嘴唇偏薄,带着冷毅的弧度,唇色微微泛紫。
“你看够了吗?”
南烈突然发话,让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之后她强压慌乱,镇定作答:“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是不是?你总要允许我好好认识你一下。观察,就是一个很直接的认识人的方式。”
南烈道:“你还有第二个方式可以选。”
“什么?”
“直接来问我。”
松雨没想到他那么“直接”,但既然他这么说了,她反倒不好什么都不问,于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除了画画,平时还喜欢干些什么?”
南烈似笑非笑:“踢球啊。”
松雨一怔,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显然不妙。
南烈的身体如此之坏、家庭条件又如此之好,她早就料定他是个被宠坏的、喜怒无常的少爷脾气。只是他又是那么平静地说出怼得人无从应答的话语,松雨毕竟自己也是个孩子,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南烈用弓起的双手手腕掀掉了盖在腿上的薄毯,露出两条打折石膏的腿。“我想你更好奇的是我的腿,这样你可以看得更清楚些,不过要完全知道它们什么样子,得等我拆了石膏才行。”
“你受伤了?”松雨忙把滑落到地上的毯子给他重新盖好。
“没有,只是刚动完手术。”南烈望着蹲坐在地毯上的松雨,道,“你不可能没从你妈妈那里提前知道,我是个瘸子。”
松雨的心莫名一抽——他说中了,她的确知道,只是还不太清楚他残疾的具体程度。刚刚见面时她以为他是类似瘫痪完全不能行走,眼下看来似乎更像是处于恢复期。
“那……手术之后你会好起来吗?”
不知是被南烈前面对她还算友善的态度弄得太忘乎所以了,又或者是真心对他能否恢复行走能力感到好奇,松雨不禁问道,然而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如果能踢球才算好起来,那就不算。”
“什么踢球?”葛夏回到画室,在门口突然听了一耳朵,进门便问。
南烈笑道:“松雨姐姐说等我养好了伤,要带我去踢球。”
葛夏看向女儿,松雨懵懵地摇头,眼里急出了泪光。
“我开玩笑的,葛姨。”南烈操控轮椅后退了一步。
葛夏朝女儿招了招手,示意她朝自己过来:“阿烈,我先带你松雨姐姐回去收拾一下,晚上再带她正式住过来。要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批评她,她会改的,以后你有要姐姐照顾的地方也只管找她。”
松雨也想尽快找个借口离开南烈的画室,刚才的相处让她感觉尴尬,正当要走出房门时,南烈叫住了她:“松雨姐。”
她停住脚步,有些紧张地看向他,不知道这小子又要玩哪一出。
“右墙角柜子第二个抽屉里有薄荷膏,你涂在手上的水泡上会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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