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装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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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峰地势偏低,气候相对温暖,前日新下的一场薄雪,今天已经所剩无几,只能看见零星的残骸,然而冬风依旧无情,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

    年渺下了早课,被迎面的风吹得眯起眼睛,站在白玉台阶上系斗篷,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他的喉结虽然因为药物原因一点也不明显,但心理上过不去,仍然害怕被人发现,总会想办法在脖子上围东西。

    他跟在人群后低着头往外走,一边饶有兴味地听师姐们闲谈,这是他得知外界消息的唯一来源。前夜上元灯会分外热闹,出了许多事情,几名女弟子兴奋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谈论个不停。

    “上元节那晚,幽州城可热闹了,你们一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什么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当然不知道,是昨晚祝师兄告诉我的,我憋了一晚上,现在终于有空说出来了。”爆料的人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你们还记得前些日子大典,天武派的那个何靖么?”

    有人发出嫌弃的声音:“就是那个一脸奸样的色鬼么?我记得他,大典的时候他就想来拉我手,结束后也不回去,一直企图往咱们这里钻,要不是掌门意图同天武派结盟,我都想跟师父告状了。”

    “对啊,早听说他横行霸道,专欺负女修,人人避之不及。”

    爆料人笑道:“可不是这么说,好在上天有眼,降下惩戒。上元节那晚,他在幽州城的烟花之地流连,好巧不巧点到的是个化形妖怪,行房时被一口咬断了子孙根,被人发现的时候,血流了一地,就剩一口气了。”

    女弟子们发出一阵阵爆笑,激动得不行:“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下活着还不如死了。”

    “天武派想瞒下来呢,毕竟太丢人了,可惜不知道哪儿漏出了口风,这些全知道了。”

    “不过幽州城最近闹妖怪,也够乱的,还好离得远,我没有去。”

    “我也没有去,要是惹到北斗宫,晦气死了。”

    “真的有化形妖怪么?那得多厉害。”

    “肯定有啊,只是咱们没见过而已,所以北斗宫傲不是没有道理的,可以跟化形妖怪抗衡。”

    年渺在欢声笑语中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下半身,又慌忙规规矩矩将手交叠在前面掩饰,平日不小心撞到就已经够疼了,完全不敢想象,直接断掉那得多疼啊!

    他听着众人肆无忌惮地谈论,自己也有了在隐隐发痛的幻觉,见大家聊了一会儿失去了兴趣,快要散场,忍不住提起裙子小跑过去,在欢声笑语中眼巴巴问那爆料人:“十七师姐,十七师姐,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眼睛眯着,左脸有颗痣?”

    “你怎么知道?”十七师姐惊讶地望向他,“妙妙,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年渺含糊不清道:“嗯,撞到了,还好我跑得快。”

    十七松了口气:“幸好,你年纪小,不要总是往外面跑,即便是在山上,也不一定安全,外面坏人多着呢。”

    她怜爱地看着年渺,对于美人,人们总是会心生好感的,尤其早听师父说,小师妹无父无母,身世凄惨,要多照顾。然而大概是身世特殊的原因,小师妹性格古怪得很,从来不跟她们来往,不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就是往蓁叶林里钻,想照顾也没有门,久而久之就没有人管她了。

    年渺乖巧地应声,又装作天真无邪道:“十七师姐,那他断了子孙根,还能接回来吗?”

    “小孩子不要谈论这种东西,你懂那是什么,还接回来。”十七敷衍,“命能保住就不错了。”

    年渺“哦”了一声,便低下头,准备悄悄离开,不想旁边的人拉住他的袖子道:“妙妙,你准备去哪里?”

    “五师姐,我回屋温习法诀。”年渺垂眼,因为撒谎有些心虚。

    “好好温习,最近就别出去玩了。”五师姐语重心长道,“下个月是五年一次的门派联合考核,所有金丹期以下弟子都得参加,你也不例外,名次无所谓,但刀剑无眼,不好好修炼,手上就是自己的事了。”

    年渺忙不迭点头,上一回他年纪小,师父没让他去,这次是逃不了了,师姐们大多都筑基了,大师姐更是争气,已经结了金丹,若不是念着师父不管事,已经可以独立出去了,只有他跟几个小的仍然是炼气,尤其是他,十年了还在炼气初阶徘徊,委实给师父丢脸。

    五师姐叹了口气,瞧着他,不由心生怜惜和忧虑之意,小师妹的容貌是她见过最出众的,可惜性子古怪孤僻,脑子似乎也不大好使,灵根更是跟没有一样,一辈子怕是止步于炼气期了,无缘仙途。最好的结局,便是以后托师父给她说门好亲事,嫁个如意郎君,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年渺不敢多言,嗯嗯啊啊敷衍完师姐后便去吃午饭,等到晚上,借着夜色的掩护,迫不及待地悄悄溜出门,往逐日峰上跑。

    他跑得又急又快,进屋后不住喘息,倒了杯水喝下去才缓过来,又跑到季一粟身边坐下,眼巴巴问他:“师兄,我听师姐说,那天那个人被妖怪断了子孙根,你知道了吗?”

    季一粟没有什么反应,眼睛只在书上,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散漫地拖着音:“哪天啊?哪个人啊?”

    “就是那天那个。”年渺观察着他的神色,“你肯定知道。是你做的吗?”

    季一粟道:“都说了是妖怪,管我什么事。”

    “啊啊啊你偷听!”年渺几乎要跳起来,兴奋了一会儿,又重新坐好,身体往前倾,想知道他在看什么书,脸几乎要跟他贴在一起,“我就是觉得是你干的。那天我上妆的时候你不在,肯定就是去干这件事了。我还以为你是去买幽昙玉的。”

    季一粟简单瞥了他一眼:“所以呢?”

    幽昙玉这等珍稀之物,岂是随随便便能买到的,他花了整整三年时间,遍寻各处,耗费无数神魂,才得以找到。

    年渺傻乎乎“嘿嘿”笑了两声,一脸小得意:“我说对了罢?师兄,你是把他的子孙根咬下来了吗?那他得多小啊,竟然可以咬进去。”他再次坐端正,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只看到浅粉色的裙子,又把目光移到锦被上,企图透过被子看到下面的情况,“我觉得我的是不行的,你的……”

    季一粟太阳穴突突地跳,听到前面尚且能忍耐,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到后面差点没气死过去,将书随手一摔扔在地上,年渺被东西掉落巨大的响声吓得噤了声,懵懵懂懂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两边的脸颊便被无情地掐住拉扯,师兄的声音咬牙切齿:“嘴不想要了,可以给你撕下来。”

    年渺疼得眼泪汪汪的,任由他□□着,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才伸手握住他的手企图掰开,一边哭啼啼求饶:“错了错了呜……”

    感受到脸上的力度变小,他小心把师兄的手拉下来,攥着师兄的手指,委委屈屈软声道:“是十七师姐说的被咬断了,我就是好奇,毕竟人的嘴巴就那么大,又不敢问别人,才来问你,你告诉我不就好了,为什么生气呢?”

    季一粟甩开他的手,重新躺回去,书又回到他手中,一边训:“该好奇的不好奇,不该好奇的一堆废话,脑子天天在想什么,管这些东西,不如想想你的门派联合考核怎么过。”

    年渺老实“哦”了一声,觉得他说了跟没说一样,但也不敢再多问,凑过去想跟他一起看书,季一粟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一小半位置来。

    年渺索性脱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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