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舌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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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才绕过假山行到荷花池畔,就见白婉正抓着阿来往木盆里摁。她绾着袖口,一手皓腕抓住阿来的前肢,一手捏着它后颈,粉面涨红目露狠光,犹如屠夫般欲夺狗命。
阿来亢奋地吠叫,挣扎得厉害。
“白婉!”陆松节不作他想,上前便打开她。他力道奇大,打到白婉手骨,白婉疼极撤力,阿来顿时溜了,临跑前不忘用爪子划白婉胸骨,华服上赫然一道血印子。
白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若非及时攥住陆松节上衣,便要摔进池子里。
陆松节鲜少如此失态,唤她全名。
他瞪着她,联想今日她瞒着他对张幺妹母女做的种种,愈发生气:“你为什么背着我欺负大哥?阿来又犯了什么错,你何故要杀它?”
“杀?”白婉前胸隐隐作痛,被他的目光震慑,实在不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起。
他有一双多情眼,却生了张凉薄的唇,一字一句,都如在剜她的心。
不等白婉站定,他就扯开她的手,冷道:“婉儿,你不必与我装傻,往日我不在府上,并不知你背地里如此做派。大哥心智不全,你不多帮衬,反倒背着我欺侮他,实在没有规矩。”
白婉稍加思索,才反应过来。
“陆郎……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方才是在帮阿来洗澡。”
阿来一跑,陆谨身便不哭了,追着阿来也跑。白婉现下没个帮解释的人,但她觉得陆松节今日举止反常,被他呵斥,她只是昂首立着,不肯向他屈服。
陆松节是个护短的人,尤其对这一母同胞的哥哥。但陆谨身特别爱闹腾,白婉喜静,不常和他来往。
今日她回府恰好碰到陆谨身,见他训斥阿来滚泥坑,才答应帮他给阿来洗澡。
陆谨身哭,也是因为听恶狗吠叫,吓着了。
白婉自己还因为阿来的挣扎被溅了半脸泥点子,不承想差点就能把阿来送到盆里,却被陆松节突然打断,劈头盖脸一顿诘问。
陆松节环顾四周,狼藉的木盆,外溅的热水,很快便反应过来,是自己太冲动。
他先看到徐太安的案卷,再听张幺妹诉苦,对白婉憋了火,情急下才不分青红皂白。
可他觉着,自己是该让她长长教训,杀杀她的锐气。
“真相如何,我姑且不论。我只问你,为什么不仔细挑选送到私宅的下人,让她做出仗主欺客之事?”
陆松节盯住白婉,径直把私宅佣人打发张幺妹母女自己买米的事说了。
白婉苍白的脸露出一丝惶惑。
陆松节忍不住加重语气:“婉儿,我把她们母女交给你,并不是想看你针对她们。那厢用什么仆婢,你不必再管,我另行安排吧。”
白婉被他说得眼前发黑,缓了会,终于道:“我没有。”
她抬眸视他,心底一哂。
原来他一进门就冲她发难,是因为张幺妹。她便说呢,他素日恭顺,对她向来和颜悦色,怎会如此反常。
女人的枕边风吹起来真要命,何况他的小青梅所吹。这才接到外宅不满一天,他对她的态度便已急转直下了。
他会信她的解释吗?
她肤白无瑕,受了委屈,眼眶明显泛红。但她向来倔强,不喜在他面前落泪,只是眼底晶莹晃动。
陆松节张了张唇,不知怎么,也有些难受。
他还没开口,又听白婉梗着颈项道:“春桃心灵手巧,做事爽利,是我精心挑选给张姑娘的。我不知她做了什么,但若真对不住张姑娘,也请陆郎看在她服侍我多年的份上,不要苛待她。”
她竟不承认错误。
陆松节安慰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张幺妹无意挑事,更多的指摘,他也不想和白婉对峙。他微合眼,语气愈发的淡:“既然不想让我处置,人便交予你,往后别让我在府里看见她。”
视线又停在白婉的前胸,薄袄上的锈红色越来越深,浸透浅黄色的锻料。她是受了伤的,他再说下去,被阿母王氏发现,就不好了。
他便压抑自己的不悦,试图拂去方才胡乱发火的痕迹:“罢了,婉儿,不高兴的事先放一放,你身上沾湿了水,我先陪你回屋处理一下。”
他碰她,白婉却别过脸。
他应是知道自己今日不体面了,又恢复从前那副谦卑的姿态。但白婉已经看清楚,他和张幺妹一样,在这谦卑中,藏了对她的厌恶。
也难怪张幺妹会对付春桃,应是怕自己刻意安排人监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