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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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愿不愿意,都已见了血,纵是丢下了刀,也只是徒劳。崔芷玉错过了眼,躲过了谢笙声的凝视,去藏自己沾血的裙摆,低头一瞧却是染了好大一片,根本无处可躲。
“二姑娘——”
月龄来的正好,她和阿福一左一右将崔芷玉彻底埋在中间。
崔芷玉不由松了口气,也只有藏在阴影里,崔芷玉才有了片刻的喘息。
或许是前世带出的心虚,明明不是她动的手,她却出现了恍惚,竟是认真在脑内又回想了一遍,她到底有没有动手。
待到身上的冷汗被风吹干了,才在月龄和阿福紧张的注视下,缓缓起了身,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向谢笙声处望去。
只见他已翻身下马,正捡起那把沾血的刀柄细看。
片刻后竟是眉头微蹙,薄唇紧抿,原本冷清的脸上带了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谢公子——”崔芷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嘴角撇出的嘲讽,避开了眼,解释道,“这人不是我杀的。”
“便是你杀的又如何。” 谢笙声看出了崔芷玉的紧张,又瞅了眼她脏污的裙摆,淡漠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少年人的恣意,“他想要你的命,难道你不该杀他?”
崔芷玉抬头望向谢笙声,他依旧是那副皎月朗朗,温其如玉的模样,只是眼神里藏了几分戏谑。
“崔二姑娘,虽是萍水相逢,但我还是想提醒姑娘一句,如此世道,要想保全自身,切记当断则断,你若是不想成为他人刀下的亡魂,便不要以己度人,今日是姑娘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却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谢笙声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崔芷玉听得一怔,关注点竟是偏到了为何谢笙声知道她是崔家人,又骤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普济堂前的一幕,心下暗暗思忖,或许就是在那时,不由脸烫了几分。
半晌后方才颔首道:“谢公子,可是那把刀有什么问题?”
“是铁匠铺子里随处可见的铁刀,看不出问题。”谢笙声将手中的刀递给崔芷玉,见她接过了,淡淡道,“可那人却是不简单的。”
崔芷玉随着谢笙声的话望向那捆在树上的死人,瞧着虽是中规中矩的打扮,却是个出力气的糙汉子,若是放在人群中也瞧不出特别。
“前几年有一批流放去幽州的犯人,在流放的途中破了枷锁跑了,官差追了几百里路,却是并无所获。”谢笙声朝那死人扬了扬下巴,说道,“这人就是其中一个,他叫东吉,做过坤灵书苑的杂扫,因与蒋家的公子起了冲突,夜里将人砍死扔到了井里,被抓时却是正好遇上了太后生辰,大赦天下,便改判成了流放。”
谢笙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崔芷玉一眼,说道:“在那批流放的犯人中,东吉算是罪孽轻的,更有甚者,身上背了数十条人命……”
崔芷玉听得瞳孔微缩,心下发凉,纵是屏住了呼吸,却又像是怕惊了什么一般,直到将今日发生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方才反应过来东吉恐怕不是冲着月龄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
她已百般小心,却还是被人盯上了。
是因她勘破了那则并不存在的虚安大师预言……还是因为她借崔长泽对苏家动了手……
万千思绪在脑内绕来绕去,终是绕到了一个人身上。
沈砚。
是沈砚。
月龄和阿福在崔芷玉身后站着,听得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不过是来福光寺借本经书,怎就惹了这样的人。
“谢公子,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崔芷玉在袖下攥紧了手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却是显得苍白又无力,“天色不早了,我们……要赶在天黑前进城,便就此别过了。”
谢笙声沉吟了片刻,瞧了眼挂在马背上的包袱,又看了看东吉抛下的良驹,淡然道:“崔二姑娘是要回府?正巧我也要到金陵城去,不如一道走吧。”
崔芷玉心中微动,有些话便差点出了口,“谢公子不是要去……”坤灵书苑。
话说了一半,却有些说不出另一半。
谢笙声不是正巧要到金陵城去,而是走了半路,又要绕回金陵城去。
好在谢笙声的马是认路的,虽是没了主人,也顺顺当当将那包袱驼到坤灵书苑。
而谢笙声自然也骑上了那匹刚死了主人的良驹。
“都怪我,今日不该带二姑娘来福光寺的。”月龄懊恼地抱着手中的经书,显然也是被刚才的事吓得不清。
“这事怪不得你”,崔芷玉稳了稳发颤的手,阖眼说道,“若是不到福光寺,我都不知我被算计了这么久。”
久到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到了第二辈子才窥到了一些。
车厢被轻轻用马鞭敲了几下,透过被风掀开的小窗,崔芷玉瞧见谢笙声的马赶了上来,此时正与车厢并驾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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