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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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是个靠谱的,不过一日的功夫,江小妹房内失窃,遇了采花贼,又在自家医馆里抓着人的消息便已宣扬了出去。本就是不受人待见的医馆,平日有仇的没仇的听到了也都乐的呲出了牙花子,凑在一处打听具体发生了什么。
又一听是位坤灵书苑姓沈的公子,还和崔家有点关系,更是瞪大了眼睛,幸灾乐祸起来。
金陵城谁又不知道那坤灵书苑的学生就快要科考了,但凡高中,那便是有了入仕的可能,更何况那人还姓沈。
金陵城中独有一位姓沈又是坤灵书苑的公子。
沈家百年前也曾是名门大家,但不幸有了几代贪图享乐,不求上进的子孙,便落寞了下去。
这沈家老爷虽是不上进的,可沈砚却算得上满腹才华,写出的词句曾得过大儒林沅的夸赞,说其颇有先祖的遗风。
这样的人,再添上崔家,总不会白白吞下江家的闲气。
只是再一打听,那江小妹丢的竟是贴身的肚兜,原已自定了官司的人也都皱了眉啧啧道:“这沈公子可是疯了不成,竟去偷那烂物。”
也有不信的,只认为是那江小妹作的妖,故意丢了帕子,在苏沫面前争宠,没想到冤错人,啃到了硬骨头。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传什么的都有,便是连崔长泽都牵扯了进去。
崔长泽青着脸听了小厮的报,他本小心低调了这么些日子,便是不想那么早让他人知晓他已招了沈砚做幕僚,普济堂那一闹,竟是生生将他同沈砚的交情匪浅摆到了明面上,还和采花贼扯上了关系。
再一看良棋红肿着脸,想起崔芷玉的话,狠狠剜了他一眼,怒声道:“良棋,你跟了我这么久,倒是比我更像这个院里的主子。”
良棋一听这话,连忙跪地道:“大公子是主子,那日……那日我只是一时糊涂。”
“你的一时糊涂,倒是让我丢了脸。”崔长泽冷哼一声,面色不虞道,“这几日不用来院里伺候了,去跟管家说,让他另给你配活。”
这话一出,屋内的小厮皆是静了下来,这话显然是将良棋从贴身的小厮赶去了做杂役。
虽都是小厮,前院后院却是天差地别,他们在大公子院里能躲懒休息,还被好声好气的对待,可若是去做了杂役,那便是干的多了没功劳,干的少了还要遭人嫌弃。
良棋瘫软了身子,急的满脸通红,“大公子,月龄那丫头挑衅惯了,我以为她是故意来找事……”
“与我何干”,长泽冷冷瞥了良棋一眼,不耐烦道,“良棋,跟了我这些年,你该明白,我从来不留累赘和废物。”
一切再无转圜的余地,良棋的眸子彻底暗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好吃好喝清闲了这么些年,真要做了杂役,又怎么不算要他的命。
大公子院里赶了个人,其他院里也得了消息,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这回事。
夜里风起,随着留了缝的窗被吹开,案上的纸张便也哗啦啦的响个不停,月龄起身去关窗,崔芷玉回了神,将手中的胭脂放到案上,低声道:“月龄,近些日子,你且小心些,若是要去哪,一定要和我说上一声。”
月龄一听便知二姑娘是在忧心良棋之事,回了身整理了桌案上被吹散的纸张,又将桌上那胭脂压在那纸张上,不在意道:“良棋他是自作自受,任凭他来找我,我又怎么会怕他。”
“最近这些日子还是小心些的好”,崔芷玉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月龄的眼睛里透了些担忧,“你若是在咱们院里便罢了,去其他地方可千万不要一个人去。”
“二姑娘放心,青天白日的,良棋还能冲上来打死我不成。”
“不只是良棋”,崔芷玉讷讷道,“还有其他人,也要小心。”
月龄见崔芷玉面色凝重,不像是玩笑,便也敛起了笑意道:“二姑娘是说谁?”
崔芷玉摇头道:“我也说不清,但总是心神不宁。”
“二姑娘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瞧着总是忧心忡忡的。”月龄早已察觉二姑娘似是变了,像是心里藏着事。
“是我前些日子病着做了些噩梦,如今醒了,却又像还在梦中。”崔芷玉看着月龄紧张的神色,怕吓着她,勉强挤出抹笑,指了指桌上的胭脂道,“这盒胭脂你拿去用。”
那城南的胭脂铺子,她以前也是常去的,不只她,便是连崔知芙,也是那胭脂铺子里的常客,只因那铺子里的胭脂磨的极细,附在脸颊上,从早到晚也不掉半分,还带有一股浅浅的茉莉花香。
她平日里又是个不顾及门第的,长年累月下来,也算是和那店老板混了个半熟,有时她带着月龄、司容出来看戏听曲,怕惹了崔安的恼,便只说自己去胭脂铺里挑胭脂,那店铺老板帮她一起扯谎也是熟门熟路,若是有人问起,也只是点了点头,说崔家二姑娘的确来过。
月龄瞧着那盒胭脂怔愣了片刻,疑惑道:“这不是大公子派人送来的胭脂,二姑娘怎么要送我?”
“本来就是不缺的,哪又需要大公子送了。”崔芷玉想着崔长泽昨日的言语,心里突然就烦躁了起来,“月龄,今个你也听说了,大公子本就是冷心冷肺的,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指望不上的。”
“昨个儿我是故意让你去大公子院里叫人,只是想着帮你们,也帮我出口气。”崔芷玉目色凝重道,“但日后,便不要再靠近大公子院里,不论我们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再去找大公子说。”
月龄静静听着,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二姑娘本是最敬重大公子的,自她病醒后,却是对大公子起了提防,半晌后方才讷讷问道:“二姑娘,可是你在噩梦中也梦到了大公子?”
崔芷玉沉吟了片刻,点头道:“不瞒你,我的确是梦到了些人和事,怕你觉得离奇,便未和你说。”
“我信二姑娘,不觉得离奇。”月龄放下了手中的纸张,淡淡说道,“我虽不像二姑娘一般饱读诗书,却也是听过庄周梦蝶,二姑娘既提起了梦,我便想问问二姑娘,在二姑娘的梦醒之前,我是怎样的?”
崔芷玉看着月龄期待的目光,垂下了眸子,那个在前世里永远留在十七岁的月龄和眼前这个满含期待的月龄重合在一处,有些话便说不出口了。
半晌后,崔芷玉抬了眼,敛眉笑道:“子孙满堂,承欢膝下,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那便好”,月龄神色微动,也含笑道,“人生百味,也算是尝尽了。”
夜色浓稠,如泼水墨,崔芷玉枕在软枕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彻夜未眠,直到日光渐起,方才坐起了身,在院中嘱咐了月龄和司容几句,便让阿福备了马车,匆匆出门去了。
还是那间干净的岁寒茶社,店里的小二已认下了人,见崔芷玉进了门,便跑去后院叫阿柯。
阿柯进屋时还是那副浪荡样,瞧着崔芷玉眉间透着忧色,便收了笑,跨过了凳子,坐到崔芷玉对面,“主子可是有了别的吩咐?”
“阿柯,我想请你帮我护一人。”崔芷玉在桌上放下一袋银子,推给阿柯道,“那人你也见过,她叫月龄,是那日同我一道来的姑娘。”
阿柯挑眉道:“就这个?”
怎么听这也不像是个难办的差事,却又得了一袋银子,倒是让阿柯得的不够踏实。
“就这个”,崔芷玉点头道,“这些日子若是她出了崔府,还要劳烦你跟着她些。”
“主子放心,我啊就蹲在你们府外头,肯定护住了。只是主子……”阿柯面露不解道,“那丫头是瞧着挺凶,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个有人要了她的命,主子可能给透个底,她惹了什么人?”
上一世,那个要了月龄命的人,崔芷玉到死也不知是谁,但这一世,嫌疑最大的便是那良棋,若真的是他,倒是好防,但就怕不是他。
“我们府里的小厮……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还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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