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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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更是两个鼎盛的家族。

    若是他们得罪了萧王,承担天子之怒的,又岂止是两人而已。

    但她终究不曾问出口。

    她是羡慕赵柔嘉的。

    萧王生性残暴,本就不是良配,上一世,崔家费尽心机将她送进了宫,任她千般挣扎,也不过是蚂蚁撼树。

    她嫁的不甘不愿,却因人微言轻,任其摆布。

    那时,从未有人给过她第二条路,也从未有人为她不计后果地抗争过。

    一壶酒早已见了底,崔芷玉虽是只喝了几杯,却也有了些许醉意。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雨水打在门外的梧桐树上,倒像是起了曲儿来助兴,崔芷玉起身推窗,冷风吹过,倒是让她清醒了几分。

    赵柔嘉入宫是赵家的谋划。

    所求为何,不得而知。

    但事已至此,已是板上钉钉,无路可退。

    除非……赵柔嘉能不顾家族荣辱。

    虽是惋惜,却也无计可施。

    崔芷玉叫店里的伙计给谢笙声安排了间客房,便欲离去。

    转身间,恰好听见店里的伙计迎着新客上了楼。

    “大公子,这间清净些。”

    沈砚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崔芷玉耳边炸响,让她不得不退回了雅间。

    悦来酒庄的雅间是用屏风遮挡,若是留意细听,也能听到颇多秘闻。

    崔长泽最是在意仪态,不紧不慢坐下后,抿了口茶方才开口道:“你今日叫我来此处,所为何事?”

    “大公子,赵家在朝中如日中天,苏,薛两家也是蠢蠢欲动,有意与赵家攀结,若是他们结了盟,怕是会对崔家不利。”

    崔长泽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些小门小户,他们如何动作,也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大公子说的是。”沈砚连忙点头赞同道,“只是也得趁他们根基不稳时,折断他们的筋骨才是。”

    崔长泽沉声道:“你以为如何?”

    “我听闻谢家二公子与赵家小姐颇有渊源,今日在赵府门口还闹了一出。”沈砚将探子送来的密报递予崔长泽,接着说道,“赵家小姐入宫在即,萧王又是个霸道的性子,若是传出流言,封了妃,也是被厌弃的。”

    “就按你说的去办。”

    沈砚是崔长泽新得的幕僚,原还觉得他温文尔雅,怕是难成大事,如今一瞧,也是个心有沟壑的,倒是颇合心意。

    “大公子,还有一事……萧王身边不能没有崔氏的人,我观察了许久,二小姐便是最佳人选。”

    沈砚话未说完,在屏风另一边的崔芷玉便已被风吹的浑身冰冷,方才喝进去的酒全数散去,她不由攥紧了手心。

    原来让她嫁给萧王的主意竟是沈砚提的。

    前世里,她只当自己人微言轻,沈砚也无可奈何,便是最后知晓了他的狼子野心,却也不曾料到,竟是沈砚亲口提了,要送她进宫为妃。

    “不过是个庶女,死活都不重要。”崔长泽道,“只是她若是有异心,送进了宫,倒是弄巧成拙了。”

    沈砚笑道:“二小姐能否对崔家忠心,便要看大公子了。我听闻,二小姐曾为大公子挡过贼寇的刀剑,想来是极重视大公子的。大公子只需对她好上几分,她必然为崔家卖命。”

    “不过是年幼时的事了,你刚入我门下,有些事有所不知。”崔长泽蹙眉思索了片刻后,有些犹豫道,“元启七年,崔家突生了许多祸事,父亲专门请了福光寺的虚安大师来瞧,虚安大师说崔家的祸端便出在……芷玉身上,她生来便与崔家相克……”

    沈砚听得仔细,崔长泽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开始我们本还不信,直到元启八年,冬夜里崔府南院突然就走了水,差点将父亲困死在房中,还好父亲夜半闻到焦味惊醒,才逃过一劫,后来听南院的丫鬟说,那把火竟是芷玉在梦中点着的。”

    “后来,我们时时避着芷玉,府宅倒也算相安无事。只是这些年下来,大家关系也生分了不少。我和父亲虽也想过芷玉该是入宫的上乘人选,却也不知如何向她挑明。那日家宴,我们有意提起,知芙却又发了病……”

    “二姑娘过得好了才与崔府相克,若是她在宫里过得不好呢。”沈砚眸色幽邃,拱手笑道,“进宫一事由我去和二姑娘说,大公子竟可放心,只是到时候还需大公子配合些才好。”

    崔芷玉靠在门边,耳边嗡嗡作响,隔壁传来的声音像是把钝刀,在她的心上割来划去,虽早已认清,却还是觉得疼痛。

    原来这便是因。

    她不由冷笑出声,似是看到了上一世的崔长泽拎着长刀,攻进了皇城。

    她长发披散,狼狈不堪,坐在玉福宫的门槛上,手上紧握的白玉碎片割破了她的手,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滑下,她似是未觉疼痛,有些迷茫地望向一身戎装的崔长泽。

    “兄长不是说,只要攻进了皇城,便会让我回家吗?”

    崔长泽扫了眼地上摔碎的白玉瓷瓶,怒喝道:“妖女!谁是你兄长,你早已被逐出崔家。”

    随着这一声怒喝,崔芷玉眼里再无神采。

    原来,她做了这许多,却与崔氏再无关系。

    沈砚给她送来的最后一样东西便是那个摔碎的白玉瓷瓶。

    里面装着剧毒之药。

    沈砚让她下给萧穆,她却将那药留给了自己。

    只是那药实在是太苦,她只含了片刻,便又吐了出来。

    蹉跎了这些岁月,原来她崔家二姑娘的身份,早就被元启八年的那把火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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