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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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脸板起,膝盖微微弯曲,看上去像是在伏击。

    楚阑舟:

    岁首是能感应到鬼怪的方向但却看不见东西,很容易被障碍物绊倒或是撞墙,虽然理智上知道僵没有人类的知觉,摔倒了也不会感到疼痛,但楚阑舟还是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庵主好!”那三小只果然都在外面,穆愿心看到楚阑舟开门,热情地打招呼,“庵主,我们屋子里闯进来一只鬼,被我们一路追来,就找不到踪影了。”

    岁首小旋风一般冲出门外,冲着院子里跑去。

    “咦?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岁首速度太快,穆愿心没有看清,颇有些疑惑。

    这份疑惑,在看到跟着楚阑舟走出门的小师叔的时候,变成了震惊。

    “小师叔怎么会”她的声音在看到宴君安胸口渗出的血迹之时戛然而止,目光旋即变得警惕起来。

    挖出的伤口太深,宴君安虽然是仙君不会死,却也得费些日子才能愈合。

    “能够伤害到渡劫期的小师叔,怕是有什么东西不好对付。”穆愿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对着宴梦川说,“师兄,你怎么看?”

    宴梦川蔫头耷脑地站在一旁,穆愿心去戳他他也不应,只含混说了句自己也不知道。

    穆愿心表情越发严肃。

    宴梦川之前说要给小师叔道歉就出了门,在外面不知道在路上撞见了什么东西,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要知道宴梦川可是宴家代任家主的亲子,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宴家家主。这世间宴梦川不能说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几件。

    穆愿心在内心盘算,越想越是心焦,宴梦川都不敢说的东西,是秦老爷和秦家主家有勾结,还是更坏的情况,牵扯到了其他的家族?

    穆愿心这回还真是想错了。

    宴梦川如今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秦老爷和秦家,全是方才自己看到的画面。

    他在思考是小师叔疯了还是庵主疯了。

    还是其实他俩都没疯,是自己修行出了岔子,看到了心魔?

    可谁家心魔是这个样子的?

    宴梦川想了又想,没忍住开口问道:“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魅术,能够魅惑得了师叔?”

    “啊?”穆愿心愣了愣,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师兄竟然还有闲心同自己开玩笑。不过她还是回答道:“这世间奇形怪状的功法那么多,或许真有可能。”

    眼看宴梦川将自己的玩笑话傻傻当真,不要命似的一直往小师叔身上瞧。

    没看见小师叔的剑意都要冒出来了吗?

    “被魅惑的表现很明显的。”顾及同门之谊,她还是扯了扯他的衣角,道。

    毕竟众所周知,凡中魅术者必定表现木然,与行尸走肉无异。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有得必有失,若魅术真能够控制别人而毫无代价,那全天下的修士都去修行魅术去了,今日你控制我,明日我控制你,不想做的是事都让别人去做,岂不是整个修真界都要乱了套。

    宴梦川整个人都木了。

    难不成是师叔出门历练,对庵主一见钟情?

    可庵主是姑子啊,那小师叔岂不是注定不能如愿。

    这理由比庵主修行邪术打算拿师叔采阳补阴都难以接受,宴梦川想想就觉得浑身恶寒。

    忽然一阵细细簌簌地声音传来,几人齐齐往看去,却是岁首从花丛里钻出来了。

    她看上去颇为狼狈,她浑身湿透,头上沾满了草叶和枯枝,身上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不知是掉在池塘里还是在泥里滚了一圈。

    楚阑舟问:“没吃到东西?”

    岁首瘪着嘴,点了点头。

    这小家伙有多快楚阑舟是见识过的,居然没有捉到,这就让楚阑舟有些惊奇了。

    “岁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样子?”穆愿心并不知道眼前人是僵,想她高烧才退又去四处乱跑,夜里风寒,衣服湿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周围还有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厉鬼,岁首这样实在危险,穆愿心当即冲过去将她拉到身边,宴梦川自觉脱下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就连秦三百都凑了上前,从兜里掏了块糖,放进了岁首的手心。

    岁首在隆宁坡当乞儿当了很久,显然是很少经受过别人的善意,眼下她披着念虚宗的袍子,一手拿碗一手拿糖,就顶着满头的枯枝碎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看上去可怜极了。

    楚阑舟看不下去,给她下了一个净身咒。

    岁首有庵主守着,众人都放下心来,打算再四处搜搜看看有没有那鬼的踪迹。

    楚阑舟看岁首的样子就知道这院子如今不会有鬼了。

    现下离天亮还有段日子,她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睡觉。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什么一般停下脚步,警惕回头。

    宴君安果然还跟着她。

    “你的屋子在西边。”楚阑舟开口。

    宴君安抿了抿唇,面色又白了几分:“我不能进去吗?”

    他问得理直气壮,一时间竟然真的将楚阑舟问住了。

    她想说那不然呢?但又觉得会进宴君安的圈套,索性打算随宴君安去了。

    她走进门,却又忍不住回头。

    自己说不让他进去,宴君安就乖乖站在房门口,眼神湿漉漉地望着她。

    他的伤口还没好,脸上也毫无血色,鲜血浸出薄衫,晕出一片红。有寒风拂过,吹动他的单薄的衣衫,更显得他整个人病骨支离,孤寂寥落。

    楚阑舟低吸一口气,终于妥协:“行,你住这里,我去西厢房。”

    “不好。”穆愿心忽然喊道,“回去。”

    这下谁也不用进去了。

    他们先前约好轮流去看守弓金良,可刚才遇见邪物,就一齐追了出去。

    弓金良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珠暴突,表情看上去狰狞极了。

    穆愿心走上前,俯下身去探弓金良的脉搏,然后转过身,冲着众人摇了摇头。

    这人已经死透了。

    ……

    “发生什么事情了?”秦老爷披着外衣急匆匆地赶来,待看到地下的弓金良的尸体,他的表情变得极度惊恐。

    “发生了什么,你不清楚吗?”穆愿心冷冷道,“秦老爷好手段。”

    先用鬼将他们引出去,再潜入他们房中杀了弓金良灭口。

    炼气期的弓金良都能驱使厉鬼,秦家自然有这个手段。

    弓金良毕竟是一条人命,却因为他们的疏忽而死,她气急,语气都变得不善起来。

    秦老爷看上去比她还惊讶,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干系?”穆愿心指着弓金良的尸体说道。

    “这不是厉鬼所为吗?”秦老爷看上去十分疑惑,道:“秦府在闹鬼灾,所以我们还特意找来仙君帮忙,来帮收服厉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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