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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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用食指揉了揉鼻下,小姑娘笑得像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露出两只甜甜的虎牙。
刚刚鼻子痒得厉害,实在没忍住,现在好多了。她抖了抖脑袋,吸了几口气下肚。
牵过季恒的手,将他带到一口硕大的楠木箱柜旁,小姑娘才肯撒手,敲了敲,满眼期待。
“是要我打开么?”季恒极力不去想擦鼻涕的事,柔声地问了一句。
小姑娘重重地点点头,目光肯定。
楠木箱沉得厉害,也难怪她娇小的身段无法打开,季恒也不由地咬紧了牙关。
箱柜的最上头铺着布帛,色彩已经褪去,积满了灰尘。轻轻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摞摞叠放整齐的书卷,保存完好,没有半点虫蛀的迹象。
深蓝色的书壳上写着‘谢家兵法’四字。
看着季恒渐渐蹙紧的眉头,小姑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嬷嬷说过要带腰间挂令牌的人来这里。
可是,他为什么看来闷闷不乐的,还有些难过,甚至是惊愕。
小姑娘的身子往旁缩了缩,警惕地注意着季恒的一举一动,甚至摸紧了手腕上的铃铛,如果真的有什么,就让松墨冲上来。
“殿下,弟兄们都进来了,卑职让他们在旁边的山洞先行疗伤。”戚梧风尘朴朴地外头冲来,后面跟了几个兵卒,抬起一箱伤药就走,临走时还不忘鞠躬道了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戚梧定当涌泉相报!”
来不及逐一安顿,戚梧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回来,看架势更像是不放心,生怕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会让季恒吃亏。
“谢家兵法。”季恒怔怔地重复了一遍,双手微微颤抖,神情肃穆,眼眶微红。
“什么?”显然,戚梧比他还要惊讶不少,嗓门响亮把小姑娘吓一大跳,看着她捂住耳朵,才放轻了声音,一脸不可置信,“就是那本失传已久的谢家兵法?”
这是比人死复生还要更加荒谬的事,简直不敢信。
“当年封狼居胥谢蕴不愿兵书落入敌手,致生灵涂炭,便将它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季恒缓缓讲述起它的来历,脸上满是敬仰和惋惜,话语悲切,“可笑堂堂大魏,竟容不下一个为民而战的将军。”
小姑娘听不太懂他们在说着什么,但能看出季恒眼里的凄凉和愤慨,也跟着湿了眼眶,吸了吸鼻子。
他们嘴里说的这个封狼居胥,听起来就很悲伤。
“殿下你看,这又是什么?”在重重叠叠的兵书放,戚梧瞅见一块用冷铁铸成的令牌,上头用隶书写着‘天’字,“卑职身上这块,好像和它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戚梧摘下腰间的令牌,比了比。还真的有许多相似之处,除了大小,形状有分别之外,就连旁边的花纹也是一模一样。
季恒也觉得惊讶,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吹掉上头的灰尘,翻面同样是隶书写成的策字。
天策军。
令牌的底部,有道浅浅的凹槽,看样子,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卑职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年虞将军佩戴的那块令牌么?”戚梧突然像被人点醒了那般,滔滔不绝道,“卑职听闻,这块令牌还曾救了虞将军一命,上头的凹槽,就是敌军的羽箭落下的。卑职还听闻,这块令牌能号召天下武林英雄,各路豪杰,为其所用,还有人说,这是虞将军故意在先帝面前损毁的,意味着水满则溢,月满……”
越说越神乎了,季恒忍不住拍肩打断他。
“这个凹槽是虞将军跟人输了打赌输了,一时气不过,摔的……”
戚梧:“……”
虞俏俏:“……”
“还有所谓的号令,那也是虞将军的酒后话,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可以号召天下武林,江湖义士的说法。”
一番话,将戚梧心头的希望浇了个漆黑,愣头愣脑道,“可是殿下,咱们已经粮尽援绝了。”
“卑职尚未娶妻呢……”戚梧吞吞吐吐,想到王府院里那位种花的小丫鬟,心就突突地跳,瞬间红了脸。
连话都没说上几回的。
“……”
“从前也不是没给你指过婚,”季恒瞧着他娇憨的模样,忍不住发笑,“可你说,贼寇未灭,何以家为?这下子,总算打过瘾了?”
戚梧尴尬地挠了挠头。可不过瘾吗?险些把命给搭上了。
天晓得,与之对峙的可不是什么贼寇,而是自己的好侄儿季承彦。他可是打着天冷送冬衣的幌子,守株待兔,才守来的这个好时机。
恐怕这朝中早把他的孝顺,吹上了天罢。
季恒看着黑沉的令牌,眼眸微动。试一试,又不亏。万一,是真的呢?
“幽冥谷地处豫州,同东边的封地,隔了十万八千里。远水离解不了近火,”季恒从腰间去下羊皮图卷,用手戳了戳上头的红点,那是宫城的位置,离得不远,只要季承彦出手,怕是连只鸟儿也飞不出去,他思忖良久,实在想不起此地有什么浩瀚的帮派,能被朝廷提防忌惮的。
毕竟季承彦手里这把刀是自己亲手磨的,恁是有不怕死的,也早就被削平了脑袋。
“殿下,卑职倒记得有一个。”戚梧想破了脑袋,好容易才想到的。
“是什么?”季恒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倘若传闻是真的,又何愁自己会被困死在这里?